贺奶奶再电话里惊呼：“真的假的？”
“真的。”水烧开了，水壶发出提示声，贺野拿水壶，把水倒进杯子里。
杯子的沿口瞬间多了层水雾，他听贺奶奶质疑道：“我不信，小野，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是真的。”贺先生拿着杯子，随手放到茶几桌面，坐在沙发：“等您从国外回来了，就知道了。”
“这是好事啊，我明天就飞回来，看看我的宝贝孙媳妇长什么样。给她准备了这么多年的见面礼，终于能送出去了。”贺奶奶做梦都想自己的宝贝孙子，去和女孩子接触，走出过去，开始新生活。可这个小子，总是喜欢独来独往，对女性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位宝贝孙媳妇肯定是个很优秀，很厉害的姑娘，才能俘获他孙子的心，让他乖乖进入婚姻这座围城。
……
贺先生喝了口杯中的水，手机屏幕里就跳出来某乎软件的问题推送。他随手点开，刚登录，就看到评论消息高达99+，收藏和点赞突破了999+。
他点开了评论区，几天没来，总评论竟从99，飙升到了500.
这个热度，是他没想到的。
吃瓜群众大部分是带着善意，很关心他的现状的，安慰他不要伤心，只是缘分还没来。还有个别的屌丝男再质疑他的资产和背景有水分，所以他帖子里的女孩子和他的白月光都看不上他。
一堆人去围攻少数杠精，评论区瞬间乱作一团。
贺先生手指点开帖子，点了编辑按钮，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打字：
——没想到这个帖子还这么看，再次更新贴主最新现状，我和帖中的女孩子已经在今天下午领证隐婚了。祝好看到这条帖子，关注这条帖子的陌生人。
补充帖刚发出，评论区瞬间炸开锅：
——我去，贴主这进度条真是绝了啊。
——看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天啦，我磕的cp这么快就成合法夫妻了！
——贴主，祝你们早生贵子哦，新欢快乐，偶尔来更新下后续情况吧，我在现实生活里过得挺不好的，但我希望你们好啊。
——质疑贴主是屌丝，吹牛的人，脸被打肿了吧？人家结婚了哎。质疑别人的那几个，房贷还完了吗，娶到喜欢的姑娘了吗。孩子奶粉钱到位了吗。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
贺先生那边有多喜悦，许栀这边就有多后背发凉。
她看‘孤女嫁人’的帖子，看得她心惊胆战的，里面有不少贴主父母没了，为了有个依靠才选择嫁人的，结婚后，孩子一落地，男人就彻底撕下面具，装都不愿意装了，每天为了鸡毛蒜皮，柴米油盐，不停内耗。
这种情况不是少数，她们的至理名言是‘男人最多演到孩子落地’‘婆家是最大的利益场。’
几个贴主，被她们老公哄着做全职太太，会养她们。后来就成了照顾孩子，打扫卫生的免费保姆，男人给的钱只够一家人的开支，多一分都没有，还反过来怪贴主乱花钱。
但这些步入婚姻里的全职主妇，和社会严重脱节了，被孩子彻底绑死，被男人彻底拿捏，她们的嫁妆，早就被男人哄骗的一干二净了。
只有一位贴主结婚两年，没有生娃，催生压力下，她看透婆家人的虚伪，选择了离婚。但离婚也经历了漫长的撕扯，扯皮，谈钱，那位贴主再帖子说，她没有娘家人撑腰，只能靠她自己硬抗，退还所有彩礼，换了地方重新开始，现在那位贴主已经在大城市站稳脚跟，车房都有了，可那位贴主却不愿再进入婚姻，变成了不婚主义者。
许栀把话题里的帖子，全部看完，不知不觉天都亮了。房间里的漆黑褪去，阳光照射进来。
她看到金色光柱里，有尘埃不断再漂浮。
太阳是出来了，但她心里是彻底没有阳光了。
许栀有点后悔了，她昨天领证真的是头脑太发热了，现在好了，如果贺先生变脸，她没那么容易下贼船。
但她转念一想，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贺先生也不会是那样的人。
手机突然响起，她看到贺先生的微信消息跳出来了：
照片里是一个保温桶。
——阿姨把你粥煮上了，等会一起上班。
许栀还没从那个帖子里缓过劲来，拒绝他：
——不用，我自己煮算了，我自己去公司。
——你把车钥匙给我放哪儿的？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回复她：
——昨晚放在茶几上的。你找找，看有没有。
许栀拿着手机，走出卧室，在客厅茶几上看到了一串钥匙，她回复他：我找到了。谢谢贺先生。
……
许栀并没做早餐吃，她被那个话题的帖子，弄得心情不好。
刚到云开首席办公室，刚开电脑，坐到皮椅，刘总助就推门进来了，他把他手里的保温桶递给许栀：“许秘书，贺野给你带的早餐。”
“你又碰到他了？”许栀问他。
哪里是碰到，是太子爷让他专门来送的好吧。
刘总助口是心非道：“对啊，我刚刚再楼下碰到他了。他托我带给你，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就顺水推舟了。”
“为什么你每次都再帮他给我带饭？你们是什么关心？”许栀拧眉，她觉得有问题，但问题再哪儿，她并不知道。
刘总助见她没接，就把保温桶放她桌上：“所以说是缘分呐，每次都能碰到。许秘书，这可是贺野家的阿姨煮的哦，也是别人的劳动成果，趁热吃吧。”
其实刘总助更想八卦，她们有没有领证，但他不太好问。
许栀肚子正好饿了，拧开保温桶盖子，是红枣燕麦粥，红枣煮得软烂，粥的颜色也变成了淡红，闻着都很香。刘总助感叹：“应该很好吃。”
“那领导你拿去吃？”许栀抬眼问他，她说的是真的。
因为刘总助对她也还不错。
刘总助忙摆手，惊恐道：“不了，不了，君子不夺人所爱。那许秘书，你慢慢享用你的早餐，我下楼买早饭去了。”
许栀不太懂，他为什么听到让他吃贺野家阿姨做的早餐，会反应这么大。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尝了口，微微酸涩，却掩不住粥里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