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韶宁以为那日遇到江皓谦不过是个生活中的小插曲的时候,没过几天,萧云薇却忽然毫无征兆地来了承乾宫。
“贵妃娘娘!”萧云薇入了内殿,一把拉住了夏韶宁的手。
“嗯,云薇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看我?”
这会儿的夏韶宁刚刚用了早膳,正琢磨着去花园里画会儿画,就瞧见萧云薇朝着她走了过来。
而不知道是不是夏韶宁的错觉,她总觉得此时萧云薇的眉眼里,藏着一丝隐隐约约的焦急。
“惜春,带着宫女们都下去吧。”
没等萧云薇出声,夏韶宁自然而然地让惜春带着殿内伺候的人退出去了。
果然,无关的人一离开,萧云薇立马着急地开口了。
“娘娘看看,这可是您的东西?”
萧云薇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放在了夏韶宁的面前。
“嗯,这帕子前两天刚好我想用的时候就发现找不着了,我还寻思着可能被我自己不小心塞到哪里去了,如今……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夏韶宁伸出手里拿起那方帕子看了看,再抬头面对萧云薇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这是你在宫外捡到的?还是……有人故意送到你面前的?”
“不瞒娘娘说,这方帕子……,是崇文馆的江夫子连夜送到我的公主府的。”
萧云薇此话一出,夏韶宁彻底呆住了。
“他怎么会有我的帕子?”夏韶宁盯着那方帕子看了好一会儿,脑海中却在拼命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娘娘别着急,这件事情除了江夫子与我和相公以外,暂时没有其他人知道。”
眼见着夏韶宁肉眼可见地有些着急,萧云薇忙出口安慰她。
“那日晚上江夫子借着送书的理由来了我府上,而后才将这方帕子交给了我。他说他本都准备休息了,侍女正好来他的房内要将他的衣裳拿出去洗。他怕衣裳里头夹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便仔细检查了一下。于是这方帕子就掉出来了。”
“江夫子对我说他前几日刚刚见过一次娘娘,同您聊了几句天,没过几日就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这方帕子。他便觉得不正常。这才让我拿着这方帕子进宫来询问一下娘娘这是否真的是您的帕子。”
“他还说了什么?”听得萧云薇的话,夏韶宁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江夫子想了很久,这才想起自己那一日从崇文馆下值的路上莫名被一个小宫女泼了一身水,而后那个宫女不由分说非要他将外袍脱下来,说要帮他烘衣裳。”
“江夫子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那小宫女动作很快直接抢了他的衣裳就跑了,过个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影。江夫子觉得奇怪,又返回了崇文馆,这才发现自己那件已经被烘干的外袍正放在讲桌上。”
“他看清楚了那个宫女的脸没有?是承乾宫的宫女,还是其他宫的?”夏韶宁思考了好一会儿,便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关键线索应该就在那个撞了江皓谦的宫女身上。
“江夫子那日下值本就已经很晚了,后来拿了外袍就着急回家了,他并没有看清那个宫女的脸。仔细想来,那方帕子应该就是那个宫女趁着帮江夫子烘衣裳的空档藏在他的外袍深处的。”
萧云薇当然也明白这个宫女对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但是很遗憾的是,因为当时江皓谦走得太急了,他还就真的没看清那个宫女的长相。
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宫女到底是哪个宫里的人了。
“看来这宫里日日监视这本宫的人,还真不少啊。”听得这意料之中的回答,夏韶宁也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她只是冷笑了一声,说话的语气也透着寒意。
“这个人的心思真的很缜密,她将娘娘的帕子藏在江夫子的身上,还故意藏得那么深,若不是刚好那日侍女要洗衣裳,江夫子自己怕是都发现不了。”
“那帕子虽然藏在衣裳深处,但是衣裳日日穿脱必定会有摩擦,摩擦久了,帕子自然会从深处挪到衣裳的外侧。到时候她只要找个机会当着皇兄的面让这方帕子从江夫子的身上掉出来,一定会引起皇兄的注意。”
“刚好前段时间娘娘与江夫子曾闲聊过几句,很多宫女内侍都看到了。这会儿人证物证俱全,娘娘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此时萧云薇的脸色也显得十分的严肃,因为很明显她也看出来了,有人在利用江皓谦,陷害夏韶宁!
“还真被你说对了,前几日昀儿下课回来就同我说了,五日后圣上要在紫宸殿考察皇子公主们的功课,江皓谦是孩子们的主夫子,他肯定是要随着皇子公主们一道去紫宸殿的。”
“若是我没猜错,那个幕后的人选的下手的日子,就是那天了!”
两人坐在桌前分析了好半天,这件事情的脉络也就渐渐清晰了起来。
“娘娘预备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就什么都不做?装作不知道吗?”萧云薇看了夏韶宁一眼,语气透露着不甘心,“那幕后的人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想要陷害娘娘,娘娘就这样放过她吗?”
“呵,放过她?本宫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几个字。”夏韶宁冷哼一声道,“这后宫太平了这么几年,怕是有些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不过没关系,她们很快就会知道,有平静的日子不过,非要到本宫面前来挑事,那就休怪本宫不让她们好好过日子了!”
顿了好一会儿,夏韶宁便提高音量对着门外喊了一句,“惜春,含秋,李顺,你们三人进来!”
三个入了殿内,夏韶宁便语气严厉地开口了。
“既然不确定那个宫女是哪个宫里的人,那就从我这承乾宫开始查!”夏韶宁对着三个摆了摆手道,“你们这几天不要声张,好好替我注意一下承乾宫里有哪些宫女有与平日不一样的举动。”
“不管是出去见了什么以前从没接触过的人也好,添了什么以往不常用的东西也好,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异常,统统报到我这里来,我一个一个地筛选。”
“凡事做过必会留下痕迹,我就不信我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