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姝回到府上,张太妃带着人刚迎出来,她便突然感到一阵不适。
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吓得张太妃和傅云霓脸色惨白,赶忙上前将她扶住。
搀着她回到暮苍斋里,张太妃立即请了医师过来把脉。
见医师一直紧蹙着眉头,张太妃急得连忙询问:“太子妃到底怎么回事?”
“太......太妃。”,医师有些难以启齿道:“太子妃这是喜脉。”
“喜......喜脉?”
张太妃有些难为情的捂了捂嘴,想到儿子闷不作声就干了件大事,心里不停暗骂道:“真是个混账小王八羔子。”
而得知叶绾姝身体不适,昭烈帝也顾不了许多,亲自赶来了暮苍斋,听闻这丫头有了身孕,他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凑上前来,昭烈帝整个人都精神矍铄了许多。
“咱们宗室终于有后了,真是苍天不负啊。”,昭烈帝激动的自顾自说道:“绾儿,你定要好好养着。”
“陛下,都是臣妇管教无方。”,张太妃心里高兴,但嘴上还是矜持着自责起来:“那逆子......”
“诶,这事不怪靖和,更不怪明池。”
昭烈帝无奈道:“说起来都是朕无能,让大邺的江山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使得靖和与太子的婚事一再延误,朕来日无多,只盼着能看到明池早日替宗室开枝散叶。”
“陛下,你切莫说这种话。”,张太妃道:“陛下必会福寿绵延的。”
“你不必宽朕的心,朕早已看淡生死。”,昭烈帝朝她摆了摆手,脸上堆满笑意:“朕要趁着身子还健朗,将能做的事都办了。”
说罢,当即唤了几名宫人进来,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替朕拟旨,追封吾弟傅郾城为皇太弟,立靖和为太子妃,太子之子为皇长孙。”
“陛下,这是不是太早了些。”,叶绾姝有些惶恐,讪讪道:“臣女腹中的孩子还不一定是男婴呢。”
“有朕的庇佑,一定是男婴无疑。”,昭烈帝异常坚定的说完,又默默的双手合十,暗暗祈祷起来:“列祖列宗庇佑,定要保佑靖和为我大邺开枝散叶,保佑我大邺的江山后嗣有望。”
看着皇帝认真又虔诚的模样,傅云霓不禁偷乐起来:“皇伯伯,那万一我嫂嫂生了个公主怎么办?”
“乌鸦嘴。”
昭烈帝撇了撇嘴,又笑吟吟的看回叶绾姝:“绾儿,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若真是个公主,朕和太子都会喜欢的。”
“多谢陛下。”,叶绾姝抿了抿唇。
她此时最在意的还是傅明池的安危,只盼着他能击溃北寇,平安归来。
......
暮色四合,随着大丘铁骑和收编的新军混战在一起,东宫外早已血流成河。
大邺的新兵虽不如大丘铁骑善战,但胜在人多,而且都已存了同仇敌忾的决心,所以赫连玖和她的人马这次并未讨到半分便宜。
正当两方人马战得精疲力竭时,忽见四下里突然涌出不少骑兵,高举着火把迅速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顾庭琛刚刚夺下玉玺,正沾沾自喜时,乍眼看去,只见纪昀泽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这边杀将过来。
“臭书生,你不是被贬到了崎州,怎会前来临安?”,顾庭琛顿觉不妙,一脸惊愕的瞪向他。
“这就不劳道安王操心了。”,纪昀泽微微一笑,同祝文才吩咐道:“祝将军,还有劳你夺回玉玺。”
眼看着玉玺落入顾庭琛手里,赫连玖气急败坏的正要来争抢,被顾庭琛直接一脚踹开:“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妖女还惦记着玉玺,咱们被算计了。”
“那也是你这混账言而无信,轻信叶家那小贱人。”,赫连怒不可遏,紧握着剑还要与他厮杀。
顾庭琛一手紧紧护着玉玺,一手挥刀指向她:“本王不许你骂她贱人。”
赫连玖无语摇了摇头:“顾庭琛,你真是蠢笨至极,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那小贱人眼里压根就没有你。”
“不可能。”,顾庭琛不肯死心:“绾绾不过是在气我当初将她置于险境,只要本王今日手刃了你,她定会重新接纳本王。”
看着两个魔头在市井中玩起了小孩斗嘴的把戏,纪昀泽俨然没了耐性,大手一挥:“统统拿下。”
祝文才带着人瞬时围向顾庭琛,崎州将领陈平则带人去捉拿赫连玖。
眼瞧着周围形势急转直下,一眼望不到头皆是大邺的铁骑,赫连玖也不知这支军队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惊愕之余,连连后退。
“我皇兄已带领三十万铁骑即将抵达临安,尔等休要造次。”,赫连玖大声警告道。
纪昀泽笑了笑:“赫连公主还盼着你皇兄入临安呢,恐怕你们兄妹只能到黄泉之下相聚了。”
一声令下,所有崎州军纷纷涌向赫连玖和残余的大丘将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股叛军拿下。
顾庭琛被祝文才夺回玉玺,叫人押解着不停挣扎之际,纪昀泽上前猛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想着过往之事,他一只脚毫不犹豫的狠狠踩在了他的脸上。
“臭书生,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顾庭琛讥笑道:“你对绾绾一直纠缠不休,到头来还不是没能得到她的芳心。”
听到这话,纪昀泽眼里的愤怒更是难掩。
如果不是这混账从中作梗,他如今早已和公主成婚。
握刀的手不停颤抖,他紧咬着牙关,骤的一剑直接刺入顾庭琛肩膀上,刀尖混着鲜血在他肩头不停搅动,顾庭琛口吐鲜血,泛红的眸子却直勾勾盯着季府的方向,并奋力向着前方爬行。
“绾绾,表哥不信你对我会如此狠心。”,顾庭琛喃喃自语道。
“你还有脸提她?”
纪昀泽越听越气,猛的拔出剑,直朝着背部狠狠插了下去。
“绾绾,表哥从未想过要抛弃你。”,顾庭琛强忍着背部袭来的痛意,自顾自说道。
“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若不是你,公主何至于遭受这么多苦难?”
纪昀泽勃然大怒,抽出佩剑在他身上一顿乱砍,祝文才看得心惊肉跳,正欲过来阻拦,定睛看向这边时,发现顾庭琛早已血肉模糊的倒在了血泊中。
“此人作恶多端,纪司马就这样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祝文才愤愤难平的抱怨道。
可看着纪昀泽满目阴鸷,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命将士们清理东宫附近的尸体,带着人回季府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