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入。
洞窟内别有洞天，中间台上，静静地站着一块鹅蛋大小、通体晶莹、散发着森冷寒意的玉石。
此玉呈淡蓝色，质地看着温润，却又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最奇特的是，玉体内部仿佛有流光溢彩在缓缓流转，隐隐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在闪烁着。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意识波动，从寒玉中散发出来。
“咦，这空灵寒玉，竟已产生了灵识？！”
他怎么记得之前在论坛上所查到的，都是如死物般的空灵寒玉，并没有修士提及过，这空灵寒玉是有灵识的呢？
莫非，他这是人品大爆发了，才遇到了一块已经产生了灵识的空灵寒玉？
正在他思索间，忽地，一个清冷如玉石的声音，直接在洞窟之中响起。
“人类修士，此乃吾之居所，速速离去！”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对人的警惕与不容侵犯的威严，使得宴四季不禁挑了下眉头。
他眯了眯眼，面上不动声色，抬手抱拳。
“在下宴四季，感知到此地有灵玉出世，特来一观，此玉与我未来道侣的空灵根颇为契合，还请玉灵割爱。”
玉灵：“……”
他从未听过如此不要脸的话。
什么叫做请他割爱？
他一个玉灵，空灵寒玉就是他，他就是空灵寒玉，让他割爱，那不就是让他将自己给割出去嘛？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类修士。
突然，他竟是找不到话来说了。
许久之后，玉灵才冷哼一声，声音之中显然带着一些愤怒。
“痴心妄想！”
“待吾在此地吸收天地精华千万年之久，方有今日初开灵智，岂会屈居人下！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吾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整个洞窟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冰台上的空灵寒玉光芒大放。
一道道锋利的冰棱凭空凝聚而成，如同暴雨般朝着宴四季射来，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我艹！”
宴四季眼神一凝，身形如柳絮般轻盈飘退，同时双手结印，口中轻喝：“法盾，起！”
一道由纯粹的土灵力构成的护盾出现在身前。
冰棱击在护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无法伤他分毫。
“有点儿本事啊！”
空灵寒玉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随即更为磅礴的寒气爆发开来。
洞窟内的冰层开始融化，但并非化为流水，而是化作无数银针，朝着宴四季射去。
“不讲武德！”
宴四季冷哼一声，却也不见丝毫慌张。
随着他单手将灵力护盾慢慢拉开，整个护盾便犹如一个茧子般，将他包裹在其中。
那些银针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伤害到他。
一人一灵，就此在这冰窟之中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战。
空灵寒玉能操控寒冰、引动洞窟内的寒气化为实质性的攻击，它能化出巨大的冰拳，能喷吐出冻结一切的寒气吐息。
能凝聚冰之锁链束缚，甚至能演化出冰之巨兽，咆哮冲锋。
但他终究也只是初生灵识，并不是拥有金丹实力，并且手上掌控着大量符箓法器的宴四季的对手。
更何况宴四季还是土灵根修士。
他的灵力纯净无比，对空灵寒玉散发出的阴寒之力，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只是，他不仅要攻击，还要时刻防御那无孔不入的冻结之力，精神高度集中。
这一场大战，一打就是三天三夜，足足数千个回合！
洞窟内的景象早已面目全非，冰层崩塌，寒气与灵力的碰撞产生了无数的能量乱流。
宴四季的衣衫早已被潮水湿透，再被强大的寒气给凝结，再蒸发，如此反复循环。
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巨大。
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战意也是高昂无比。
然，空灵寒玉的光芒却是黯淡了不少，操控着寒冰的速度和威力，也都有所下降。
他的灵识带了震惊和一丝疲惫。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类修士竟如此难缠，区区土灵力对他的克制，却让他束手束脚。
眼看着就要被打包带走，空灵寒玉怒吼一声。
“可恶的人类！”
他做出最后的挣扎，将所有的残余力量凝聚，化作一柄巨大的冰之神剑，带着的气势朝着宴四季当头斩下。
“就是现在！”
宴四季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
将体内剩余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手上法器之中，法器中土灵力弥漫，仿佛沟通了天地一般。
随着法器挥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片极致的宁静。
土灵力所过之处，那巨大的冰之神剑如同冰雪消融般，缓缓消散于无形，消散在天地间。
空灵寒玉散发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洞窟内的寒气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他的灵识传来了一阵极弱的波动。
“我……输了……”
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输了呢？
明明上一次进入到此地的那个修士，在他一通威胁之下，只能灰溜溜的逃走了啊。
可是这个怎么跟之前那个不一样呢？
莫非，这就是人类口中的恋爱脑？他听这个人类之前说，之所以打上他的主意，就是为了给他道侣送定情之物，是吧？
果然，情动难历，情圣更是能毁天灭地啊！
宴四季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撤去灵力，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看着眼前这块晶莹剔透的守灵寒玉，柔声道，“我未来道侣也很厉害的，你能跟着他是你的福气，而且他性格温和，绝对不会奴役你。”
“说不定你跟着他，以后还能尽早化形呢。”
空灵寒玉的玉灵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感受宴四季的话里的意思，又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良久，它才付出一丝微弱的，却带着一丝好奇的意识。
“真的，能化形？”
他在这个秘境之中，不知道多少年了，才产生了这么点儿意识，等到要修炼到能化形，还不定要多少个衍纪之后呢。
要是契约了个主人，能让他尽快化形，那他也是愿意的。
“自然。”
宴四季微微一笑。
他对池御瑾非常有信心，他一定会善待空灵寒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