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狗神秘兮兮地开口:“你们听说没?司令打算对部队进行整编啦,说不定咱们几个又有机会当团长喽。”
孙忠喝了口酒,点头应道:“现在咱们部队都五千多人了,整编这事估计假不了。虽说司令没明说,但我瞧见这几天他总和参谋长、副参谋长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十有八九是真在谋划这事呢。”
刘黑子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整不整编,对咱影响也不大。只要能吃饱喝足,有肉吃,有仗打,我就心满意足了。升不升官,现在对我来说没啥吸引力。”
孙忠在一旁略带羡慕地笑着:“谁说不是呢,你这有酒有肉,老婆又快生孩子了。唉,真羡慕你们俩,都成家了。可怜我呀,原先的老婆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死了,现在还是个老光棍,孤苦伶仃的。”说完,又闷头喝了一口酒。
黄四狗见状,笑着提议:“老孙,医疗队里护士不是挺多嘛。我觉得那个叫桂平的就挺好,模样长得俊,听说之前是被土匪抢上山的,但人没生过孩子,要是你喜欢,我去给你做个媒咋样?”
孙忠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急切地说:“对呀,老黄!你和医疗队的杨军医是老乡,关系又好,你可一定得赶紧去给我说说。”
刘黑子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笑着:“老孙,瞧你那猴急样,是不是憋太久,忍不住啦?干脆这样,咱们三个喝完酒,去那……”话未说完,他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 。
黄四狗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追问道:“黑子,你是不是又偷偷去过那种地方了?”刘黑子滋溜一声喝了口酒,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说道:“那滋味,你又不是没尝过。说真的,那儿的姑娘可水灵了。等喝完酒,咱哥几个去放松放松。老孙,你去不去?你要是去,你黑哥我请客!”
孙忠一听就明白他们说的是那种烟花之地,心里顿时蠢蠢欲动,可嘴上还假意推脱:“这……不太好吧。”刘黑子立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少在这儿装假正经,你就痛快点,说去还是不去!”孙忠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咬牙说道:“去!”
黄四狗却有些犹豫,面露难色道:“要不你们俩去吧。我这要是让芳菲知道了,又得被她挠个满脸花。”刘黑子在一旁不停地怂恿:“怕啥呀!到时候你就说司令找咱们研究作战任务,反正咱们三个一起,互相打个掩护,能出啥事儿?”黄四狗思忖片刻,狠狠心说:“行,走!” 三个家伙麻溜地把杯中酒喝干,结了账,便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当晚,黄四狗着实倒霉透顶。刘黑子的媳妇临盆在即,两家本是邻里,大半夜的家人却找不到刘黑子。无奈之下,芳菲只好叫人将刘黑子的老婆送往医院,随后自己前往司令部找刘黑子。此前,黄四狗派警卫员告知芳菲,说是杨峰召集他们研究作战任务,所以芳菲并未起疑。
然而,到了司令部,芳菲发现根本没这回事。她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杨峰得知消息后,也从睡梦中起身,一脸诧异:“今天晚上没安排研究作战任务啊?”芳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死死盯着黄四狗的警卫员,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警卫员神色扭捏,支支吾吾。杨峰冷冷地看着他,命令道:“说!”警卫员这才赶忙说道:“今天晚上刘营长、孙营长和黄营长一起喝酒,喝完酒刘营长就带着黄营长和孙营长去怡香苑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芳菲一听,气得咬牙切齿:“好啊!又跑去那种地方,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说完,转身就气冲冲地走了。杨峰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完了,我看这次老黄有苦头吃了。自己作的孽,也只能自己受着。”说罢,便带着人前往医疗队,毕竟刘黑子的老婆翠花马上要生产了。
众人赶到医疗队时,惠子等人正在紧张地接生。一个多小时后,孩子终于呱呱坠地,是个可爱的女娃。就在这时,刘黑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衣服穿得乱七八糟,显得狼狈不堪。紧接着,黄四狗也现身了,只见他脸上被挠了几道深深的伤痕,嘴巴肿得老高,模样十分凄惨,还把帽子压得低低的,试图遮挡自己的狼狈相。随后,芳菲沉着脸走进来,当听到刘黑子的老婆顺利生产,这才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黄四狗那副狼狈模样,惹得几个参谋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这时,参谋长李振北也赶到了。听闻刘黑子的老婆生了个女儿,他便对着蹲在地上的刘黑子说道:“恭喜啊,黑子!这下喜得千金,可得请大伙吃喜酒啊!”
没料到刘黑子气哼哼地站起身,没好气地说:“吃什么吃,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高兴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病房里刘黑子老婆传来隐隐的哭声,显然是听到了他这番话。杨峰皱着眉头,对着刘黑子严肃地说:“生女娃又不是你老婆的错,这孩子身上流的也是你的血,你凭什么这么骂人家?”刘黑子不敢反驳杨峰,只是气鼓鼓地嘟囔着:“生了个赔钱货,唉,算我老刘家倒了八辈子霉了。”说完又蹲回地上,龇牙咧嘴的。
芳菲这时走到杨峰面前,气愤地说:“司令,黄四狗太过分了!您要是不惩罚他,我就跟他离婚,我再也不跟他过了!他这可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了,当然,这里面也有某些人在挑唆。”说着,狠狠地瞪了刘黑子一眼。黄四狗一听芳菲这话,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哀求道:“老婆,你可千万别跟我离婚啊,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这次真的是黑子非拉着我去,我不想去他硬拖着我,真不怪我呀!你要不信,问问孙忠嘛!”
孙忠其实也在现场,只是他自觉没脸看杨峰,一直在一旁鬼鬼祟祟地蹲着。杨峰见状,瞪了孙忠一眼,质问道:“你怎么也跟他们俩混到一块儿去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孙忠一咬牙,坦白道:“今天确实是黑子起的头,他非要请我们俩去。”
刘黑子一听,“嘣”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破口大骂:“好啊,你们俩王八蛋,平时都装得一本正经的是吧?我是强迫你们脱裤子了还是怎么着?老子好心花钱请你们去寻欢作乐,现在倒好,全成我的错了,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