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刚走,慕庭州的病房门就被从外边打开了。
“庭州,你受伤怎么不通知我啊。”
宋玖鸢一脸的委屈和心疼,泪眼婆娑地看着慕庭州。
慕庭州原本视线流转在窗帘上,听到声音,一脸不耐的转过头。
“你怎么找来的?”
慕庭州的话语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腊月寒冬里的冰块。
“庭州,网上都已经传出来你受伤了。
怎么了庭州,你不想我来照顾你吗?”
宋玖鸢一脸受伤地看着慕庭州,企图让慕庭州对她产生一丝怜惜。
若是之前,慕庭州会因为愧疚说不出重话。
可这次,慕庭州已经对宋玖鸢失望了。
若不是她与傅流萤联合起来,去伤害乔染和宁十宜,怎么会有后续的事情。
“宋玖鸢,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
之所以还没有找你,是我没有时间。
我还没有找你,你倒是自投罗网上来了。”
慕庭州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看宋玖鸢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情。
宋玖鸢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
她没想到慕庭州会这么直接地撕破脸,更没想到慕庭州居然已经知道了。
“庭州……”
宋玖鸢声音发颤,向前迈了一步,“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慕庭州冷笑一声,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这个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需要我提醒你吗?”
慕庭州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傅流萤的手机里,有和你的通话记录,就在事发前一天。”
宋玖鸢的瞳孔猛地收缩。
宋玖鸢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护士推门而入,“慕先生,有什么需要?”
“请这位女士离开。”
慕庭州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宋玖鸢脸上,“我不需要探视。”
护士为难地看向宋玖鸢,“这位小姐……”
宋玖鸢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颤抖着嘴唇,“庭州,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解释什么?”
慕庭州突然拔高了声音,额角的青筋隐隐浮现,“解释你是怎么和傅流萤密谋,把乔染骗上山的?还是解释你明明知道会有危险,却故意隐瞒?”
慕庭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牵扯到脑震荡的伤处,眼前一阵发黑。
但他强撑着不显露出来,只是死死盯着宋玖鸢。
宋玖鸢被他的眼神吓得又退了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宋玖鸢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庭州,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我,我只是……”
宋玖鸢的辩解苍白无力,眼泪将妆容晕染开来。
慕庭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滚出去。”
“小姐,请你离开。”
护士在一旁催促。
宋玖鸢在一旁倔强地不为所动。
正当这时,病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进。”
慕庭州一脸的不耐烦。
陈漾带着一个人从病房外进来。
“顾总,顾总派我过来给你送份礼。”
陈漾说话间,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宋玖鸢身上。
宋玖鸢在看到陈漾身后的周海之后,原本泪眼婆娑的面容变得煞白。
看到周海仿佛看到了恶魔一样。
“庭州,那我就先走了。”
还未等慕庭州说话,陈漾在一旁抢先开口,“宋小姐,不和老朋友叙叙旧吗?
这么着急走,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陈漾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几年陈漾跟着顾时夜,不说对顾时夜的动作和表情学了十成十,一半是有的。
宋玖鸢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精心修剪的指甲在皮肉上留下深深的月牙痕。
宋玖鸢看着周海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五年前的噩梦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昏暗的酒店房间,刺鼻的酒气,还有身下汩汩流出的鲜血。
“宋小姐,好久不见。”
周海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听说你现在是着名画家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宋玖鸢的胸口。
宋玖鸢浑身发抖,精心描绘的眼线被泪水晕开,在脸上留下两道黑色的痕迹。
慕庭州敏锐地察觉到异常,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认识?”
陈漾不紧不慢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顾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慕总。”
陈漾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宋玖鸢,“关于宋小姐在国外五年的精彩履历。”
文件夹被递到慕庭州手中时,宋玖鸢突然像发疯一样扑过来,“不要看。”
宋玖鸢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周海一把拽住宋玖鸢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急什么?慕总不是一直想知道你那个‘孩子’的事吗?”
“放开我。”
宋玖鸢拼命挣扎,昂贵的香奈儿外套在拉扯中皱成一团。
她求助地看向慕庭州,却发现慕庭州的眼神比方才更加冰冷。
慕庭州修长的手指已经翻开了文件。
第一页就是宋玖鸢在国外医院的流产记录,日期是出国后的半年,孕周期三月流产。
后面还附着宋玖鸢在各大酒会的照片,浓妆艳抹地依偎在不同男人怀里,哪还有半点清纯画家的模样。
“精彩吗?”
周海阴阳怪气地笑道,“宋小姐可是我们公司的头牌,那些老板们可喜欢她。”
“闭嘴。”
宋玖鸢突然尖叫着抓起床头的花瓶砸过去。
周海敏捷地闪开,花瓶在墙上炸开,碎片和清水溅了一地。
护士吓得退到墙角,陈漾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冷静地按下手机录音键。
慕庭州缓缓合上文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抬起头,眼神像是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保护我的孩子’?”
“我倒是不知道,你出国半年,我们都不曾见面,你怀孕三月,也是我的孩子?”
“宋玖鸢,你真让人作呕。”
慕庭州现在对宋玖鸢全是厌恶,说起话也是毫不留情。
宋玖鸢瘫坐在地上,昂贵的丝袜被碎片划破,膝盖渗出丝丝血迹。
她颤抖着嘴唇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需要我继续补充吗?”
周海整了整被扯歪的领带,“宋小姐回国前可是花了大价钱让我封口,连病例都……”
“滚出去。”
慕庭州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
周海讪笑着看向陈漾,后者微微颔首,“顾总说,人带到了,剩下的慕总自己处理。”
当病房门再次关上时,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剩下宋玖鸢压抑的抽泣。
宋玖鸢蜷缩在地上,像个被撕碎了的布娃娃。
慕庭州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他一步步走到宋玖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容忍你吗?”
宋玖鸢仰起泪痕斑驳的脸,妆容花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因为愧疚。”
慕庭州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现在,连最后这点愧疚都没有了。”
慕庭州的拇指擦过她破裂的嘴角,沾上一丝血迹,“宋玖鸢,你知道我的脾气。
这么耍我,我不会放过你。”
慕庭州的声音平静,但这话像是无形的刀子,直接扎入宋玖鸢的身体。
宋玖鸢面如死灰,她知道,此刻她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全部都完蛋了。
“庭州,我也是有苦衷的。
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宋玖鸢,我原谅你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试问,我对你已经够好了,可你从来都没对我真心相待。”
慕庭州此刻头疼欲裂,手上的针孔还在流血,眼前也一阵发黑。
“江让。”
江让一早就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这会听到声音,马上跑进来,刚才他在门口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听得差不多了。
现在慕总让他进来,一定是让他收尾来了。
“把她丢到s国地下交易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