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越想越气,心中的歹念愈发强烈。他决定等回到家后,一定要想个办法除掉那头牛。
一进家门,李大虎就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李豆宝见状,好奇地问:“爹,你在找啥呢?我来帮你一起找吧!”
李大虎连忙摆手,不耐烦地说:“不用不用,你出去吧!我自己看看就行……”
李大虎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能尽快找到他要的东西。突然,他眼睛一亮,想起之前自己在路边买的一包耗子药,好像是放在柜子底下的。
他赶紧蹲下身,在柜子底下摸索起来。终于,他摸到了那包耗子药,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李大虎看着手中的耗子药,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那头牛被毒死的惨状。然而,他转念一想,这耗子药是粉状的,如果直接放到隔壁家的牛槽里,很可能会被人发现。
于是,李大虎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更“完美”的计划。他走进厨房,拿出一个碗,又接了一碗清水,然后将耗子药的粉末全部倒进碗里,用筷子搅拌均匀。
然后,李大虎端着那碗被他偷偷掺入了耗子药的水,竟然毫不掩饰地、大摇大摆地径直走进了秀兰家的院子里!
他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看家里都有什么人。当他发现院子里既不见秀兰,也不见李云义,甚至连传家都不在家时,嘴角不禁浮起了一抹微笑。
就在这时,传诚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大虎,立刻警觉地喊道:“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李大虎见状,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哟,小家伙,咋说话呢?咱们可是邻居啊,我进来串个门儿,看看你们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有啥不行的呢?你这孩子,咋这么小气呢!”
传诚可不吃他这一套,他双手叉腰,毫不畏惧地反驳道:“我们家才不欢迎你进来呢!你快出去!”
李大虎没想到传诚这么强硬,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哎,别乱动啊,我这碗水要是洒了,你可赔不起啊!”
传诚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不屑地“呸”了一声,说道:“一碗破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的好像是什么宝贝似的!”
李大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把那碗水举得高高的,得意洋洋地说:“还破水?这可不是普通的水,这可是神仙水呢!你看,这水清澈透明,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一般人可喝不到哦!要不然,你来尝一口试试看?”
传业喊道:“传诚,你进来,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然后,传诚看了一眼李大虎,转身跑进屋里,嘴里还嘟囔着:“二哥,大哥不是说了,要小心些他吗?”
传业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弟弟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他安慰道:“我们在这儿盯着他就行了,大白天的,他应该不敢做什么的!”
于是,两个孩子紧紧地站在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大虎,生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李大虎毫无顾忌地径直走向牛的方向,这一举动让传诚瞬间紧张起来。他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李大虎却不慌不忙,他顺势将碗里的水“哗啦”一声倒进了牛的食槽里,然后装出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夸张地叫道:“哎呀,小兔崽子,你可吓死我了!这水都快撒完了!”
传诚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关我什么事儿,明明是你自己没端好!”
李大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故作无奈地说:“好吧,那我就只好回家去了!”说罢,他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传诚站在院子里,阳光洒在他身上,他面带微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传业,那笑容里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傻气。
与此同时,李大虎回到家中,一进门,他就在家里看了看,豆宝和招弟都不在家,他便随手将那个碗放在桌上,然后还得意的吹起了口哨,懒洋洋地回到屋里,倒头便睡。
而此时的王小凤,正感到口渴难耐。她分明听到了大虎回来的声音,于是扯开嗓子喊了几声大虎,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王小凤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慢慢地挪动身体,艰难地拿起一把椅子,将其当作拐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但她还是坚持着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起了桌上的那只碗。
她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饮而尽。这杯水仿佛是沙漠中的甘霖,让她感到无比舒畅。不仅如此,她甚至觉得今天的水喝起来似乎格外的有些甘甜,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诧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秀兰他们几个人结束了一天的农忙,终于回到了家中。一进家门,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家里的老牛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转着圈,它的几条腿就像划船的桨一样,不停地划动着。而小牛则躺在地上,四条腿僵直,嘴巴里还流着白沫,看上去十分痛苦。
云义见状,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暗自思忖:“不好,这情况八成是中毒了!”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小牛犊子的状况似乎已经无法挽回,而老牛的情况则相对较好,看起来中毒并不太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秀兰满脸狐疑地盯着几个孩子,焦急地问道:“你们在家里到底给牛喂了些什么东西啊?”
传业和传诚都不约而同地摇着头,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什么都没有啊……”
云义在一旁插话道:“大嫂,这牛要是真的中毒了,那肯定是这草有问题啊,跟孩子们有啥关系呢?”
秀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这草可是我每天都去同一个地方割回来的,然后剁碎了再掺和一些干草喂给牛的。以前从来都没出过事,怎么今天就突然这样了呢?”
云义挠了挠头,猜测道:“会不会是又有人在草里倒了酒进去啊?”
秀兰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啊!你们快想想,今天有谁来过咱们家?”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指向李大虎家的方向……
李云义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难道是李大虎又来了?这事儿是他干的?”
传业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但他来的时候确实端了一碗水,而且那碗水还洒在了咱家牛的食槽里!”
传诚听到这话,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满脸泪痕地对母亲秀兰说:“娘,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赶他走,他肯定不会把水洒进牛槽里的!”
秀兰连忙安慰传诚,帮他擦掉眼泪,温柔地说:“好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肯定是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故意这么做的!”
云义在一旁仔细观察着牛槽里的食物,闻了闻后说:“这里面没有酒的味道,应该不是酒,那会不会是下了毒呢……”
秀兰听了云义的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连忙说:“对了,我好像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云义赶忙问道:“什么办法?”
秀兰回忆道:“还记得之前咱家养的那只黑狗吗?有一次它中毒了,我当时都以为它活不成了,结果我看到它去吃了围墙上的仙人掌,吃了蒲公英的叶子,甚至还吃了土,没想到后来它居然又慢慢好起来了。要不咱们也试试这个方法?”
云义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老牛的状况不太好,便咬咬牙说:“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传家兴奋地对母亲秀兰说道:“娘,我知道哪里有这些东西!我这就去找!”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找到了问题的解决方法。
传诚见状,立马说道:“我也要去!”他表示想要一同前往。他们急切地想要帮助家里解决这个难题。
秀兰看着两个孩子如此积极,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但同时也有些担忧。她嘱咐道:“那你们快去快回,路上小心点!”
孩子们飞奔而去,留下秀兰站在原地,心中的怒火却愈发燃烧起来。她愤愤不平地说道:“真是太欺负人了!这回,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云义见秀兰如此激动,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他决定跟随秀兰身后一同前往李大虎的家。
秀兰快步走到李大虎家门前,毫不犹豫地连敲了几下门。然而,屋内却毫无动静。李大虎其实早已听到了敲门声,但他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心中暗自窃喜。他心里很清楚,一定是隔壁院里的牛出了问题,慌乱了起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继续呼呼大睡。
就在这时,李豆宝和柴招弟恰好从外面回来。李豆宝看到秀兰站在自家门口,一脸焦急的样子,便好奇地问道:“秀兰婶子,你这是有啥事儿啊?”
秀兰见到李豆宝,立刻说道:“对,我找你爹有事儿!我就是想来问问他,是不是他给我们家的牛吃了啥东西,为啥我家牛突然就中毒了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怒和疑惑。
招弟的情绪倒是有些激动,她的声音带有一种责备:“婶子,您家的牛出了问题,难道就一定是我爹的责任吗?这也有些太不讲道理了吧!”
李豆宝见状,连忙瞪了招弟一眼,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然而,李云义却并不买账,他反驳道:“我们家的孩子们可是亲眼看到李大虎端着一碗水洒在了牛的食槽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们当然有权利来问问清楚!”
招弟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嘴上还是嘀咕着:“一碗水而已,能证明什么呢?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
李豆宝在门外焦急地拍打着门,可是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奶奶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应该不会走得太远才对。
于是,李豆宝决定不再等待,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脚踹向大门。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了。
然而,当门被踹开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王小凤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凸出来一般,嘴角还挂着白色的泡沫,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没有了呼吸!
秀兰惊恐地捂住嘴巴,声音微弱地说道:“这……这怎么跟牛的症状一模一样啊?”
李云义脸色惨白,他颤抖着说道:“我……我这就去叫刘大夫来!”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转身跑开了。
李豆宝心急如焚,他使出全身力气摇晃着王小凤,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奶奶,你快醒醒啊!你怎么了?你快起来看看我啊!”然而,无论他怎样呼喊,王小凤都没有丝毫反应。
李豆宝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怒不可遏地冲进李大虎的房间,二话不说,一把掀开李大虎的被子,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你还有心思睡大觉?我奶奶都那样了,你居然还能这么悠闲地躺着?”李豆宝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责备。
李大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李豆宝,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豆宝,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李大虎一脸茫然地问道。
李豆宝根本不听他解释,他扯起李大虎,像扔沙袋一样将他狠狠地甩进了院子里。
“你说,是不是你又干了些什么?!”李豆宝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李大虎,仿佛要把他看穿。
李大虎这才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母亲。再定睛一看,母亲的身旁,那不正是自己刚才放在那里的那只碗吗?
李大虎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说……母亲她把那耗子药给误喝了?
“娘啊……都是儿子的错啊!您快起来看看儿子啊!儿子这就背您去找大夫!”李大虎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懊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他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母亲那毫无生气的身躯上。
李大虎一边自责着,一边快步跑到母亲身边,想要将她背起来。他的动作轻柔而又急切,生怕会对母亲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然而,母亲的身体却异常沉重,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就在这时,李云义带着刘大夫匆匆赶到了院子里。刘大夫见状,立刻快步上前,仔细检查着王小凤的状况。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李大虎见状,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刘大夫连连磕头,哀求道:“刘大夫,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一定要把我娘救回来啊!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啊!”
刘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也无能为力啊……一切都太晚了!节哀吧……”
听到这句话,李大虎如遭雷击,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大夫。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不信,我不信,这不可能,我娘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没了的!”
李大虎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他疯狂地摇晃着王小凤的身体,希望她能够像往常一样突然醒来。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母亲始终紧闭着双眼,毫无反应。
李豆宝一把将他推出去:“你滚!一定又是你做了什么才害死了我奶奶!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从这个家里出去,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我奶奶她肯定也不想看见你!”
李大虎满脸泪痕,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他双膝跪地,不停地朝着王小凤的方向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李豆宝站在一旁,看着李大虎的举动,心中的怒火愈发升腾。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李大虎的衣领,将他硬生生地拽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出了门外。
李大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赶出了屋子,甚至连王小凤的遗体都无法再靠近一步。
李大虎心如刀绞,他缓缓地跪在大门外,对着屋内摆放母亲遗体的方向,继续磕着头,每一次磕头都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懊悔。
秀兰和云义目睹了这一切,他们虽然觉得李大虎有些可怜,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李豆宝的心情他们能够理解,而且王小凤的离世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两人默默地安慰了一下李豆宝,然后转身离开回了家。他们原本以为家里的老牛恐怕也难逃厄运,然而,当他们走到家门口时,却听到了传家的声音。
“娘,你快看,这法子好像有点用处呢!老牛好像好了一点了!只不过那小牛已经救不回来了!”传家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秀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的心情依然沉重,王小凤的死让她感到无比的哀伤。
传业注意到了母亲和叔叔的表情,他好奇地问道:“娘,你们怎么了?怎么一脸的不开心……”
秀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哎……”她想起了王小凤,想起了她那悲惨的离世方式,心中的惆怅愈发浓烈。
传诚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我看见了,那个人他跪在地上磕头,是不是在给咱们家道歉啊?”
秀兰闻言,二话不说,抬手就在传诚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瞎扯什么呢!那是豆宝他奶奶没了!等下咱们全家人一起都过去,给她老人家磕个头,毕竟都是邻居,能帮衬的地方还是要去帮衬一把的!”
传诚一听,顿时有些不情愿,嘟囔着嘴说道:“娘,我不想去!”
一旁的文义见状,连忙插话道:“嫂子,要不就让孩子们在家里玩吧,我们两个大人过去就可以了……”
谁也没有想到,王小凤就这样突然离世了,她的离去如此猝不及防,让人措手不及。而她的突然离世,也让李大虎和李豆宝父子俩的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甚至可以说是冰到了僵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午饭时分,招弟手脚麻利地做好了饭菜。她特意盛了满满一大碗,小心翼翼地端着,准备送去给李大虎。
就在这时,李豆宝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招弟手里的碗,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招弟微笑着回答道:“吃饭啦,我给爹送一碗过去。”李豆宝一把夺过了招弟手中的饭碗:“我就是倒去喂了狗,也不可能给他吃!以后不准你再给他送任何吃食……”
李豆宝不仅把院门紧紧地关上,还上了锁,完全断绝了招弟外出的可能性!招弟站在院子里,一脸的无奈和焦急,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而此时,李大虎正待在外面那间漏雨的小屋里,他清楚地听到了李豆宝说的每一句话。对于李豆宝的行为,李大虎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心里明白,豆宝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奶奶离世的事实。毕竟,这个打击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大了。
李大虎心想,等过一段时间,豆宝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气消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耐心,豆宝最终会理解他的。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大虎对自己的行为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他甚至觉得,这一切的错误都应该归咎于秀兰他们家。如果不是那只牛撞伤了母亲,母亲也许就不会去喝那碗水,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