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放下算盘，站起身来，无视了满地的乱糟糟，“去，打发这些小毛孩子吧，别再让我账本上听见他们的哭声了。”
三个小乞丐还站在院子里，紧紧挨在一起。
霍木边走过去边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他们。
最大的那个眼里透着防备，直到霍木压低了声音，交代了几点小事，他们才稍微放松些。
“记住了，这钱不是白给你们的，有任务要做，听清楚了吗？”
霍木一本正经。
三个小乞丐拼命点头，脸色复杂，眼神里既有一丝感激，又藏着些难以掩饰的敬畏，临走时，还飞快地朝秦羽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羽背着手在门边站着，似笑非笑。
他看着那几个小身影渐行渐远，喃喃道：“小人物，大用途。”
……
翌日，天还未亮，霍木就已经穿好了衣袍，腰间别着刀，朝都城的黑市去了。
他一出门，街上还是一片寂静、
摸到黑市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周围人影有些稀疏。
他先去了几个熟识的牙人那里，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准备补充烧烤城的人手。
少爷精得很，说是人手不够，其实就是想偷懒，把跑腿的活都丢给他。
霍木心里暗自腹诽，脚下却没停，继续在黑市里转悠。
他忽然想起少爷现在连个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没有，日子过得也忒糙了点。
霍木摸了摸下巴，寻思着是不是该给少爷找个婢女，也好照顾一下他的起居。
想到这里，他便朝一个专卖婢女的老牙人走去。
“喂，霍爷，稀客啊，怎么今日亲自上门？”
牙人叫黎叔，见霍木走近，眯了眯眼睛。
他认识霍木，知道这是八贤王的管家。
霍木咧了咧嘴，露出两排白牙，“黎叔，你也知道，我家少爷现在在开烧烤场，需要点人手。”
“好说，好说，霍爷请随我来。”
黎叔咂了咂嘴，把那根叼在嘴里的草叶吐在地上，然后一转身，熟练地引着霍木朝里头的铺子走去。
霍木边走边上下打量黎叔的后背，“今天有什么特别点的货色？”
黎叔一听，脚步顿了顿，掀开帘布进了后堂，回头笑道：“霍爷，来，我还真给您留着一个。”
两人进了后堂，里头摆着几张破旧的榻，一侧靠墙的地方排满了一排笼子，笼子里有些神色木然的壮汉，有人看到霍木，两眼放光，似乎迫切地想被带走。
霍木来回扫了一圈，眉头微皱，“这回的货不怎么样啊，清一水的粗胳膊粗腿，没点亮眼的？”
黎叔乐呵呵地凑近，压低了声音：“您别急，这不有个特别的……”
他一边说，一边掀开另外一道帘子，向霍木示意，“瞧瞧这个，特意给您留的，别人想买我都没让。”
霍木抬步往里走，一进去便被狠狠惊了一下。
房间一角，蜷缩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破旧的灰布衣裳，上面满是污渍和破洞，露出的皮肤苍白但隐约能见伤痕，尤其是手臂上的鞭痕，触目惊心。
可即便如此，这女人竟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清冷气质。
她的头发虽稍显凌乱，却看得出曾打理过，眉目精致，尤其那双眼睛，像寒潭一般深不见底，带着股子倔劲儿。
此刻，她正微微抬头，冷冷地打量着霍木，目光中满是敌意。
霍木眉梢一挑，猛地乐了。
他一眼看得出，这女人是个不肯低头认命的刺儿头，但就是这样的刺儿头……适合他们家少爷。
“啧，真没看出来，黎叔，这可不是你以往的风格。”
霍木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尾巴翘得老高，“这女人，她瞧着有两把刷子吧？”
黎叔嘿嘿笑着点头：“霍爷果然眼毒，这娘们儿确实不一般。”
“听说以前是家有点势的后人，手脚倒是灵活，就是这脾气太硬，几个买家买回去试了试服，结果都没撑过三天，纷纷退货，我才又收回来。”
霍木走近了些，仔细打量那女人，“我说，黎叔，你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怎么听你这意思，倒像是推销地摊货？”
黎叔赶紧摆手，“霍爷，这可不是地摊货，这可是极品，只不过……得您家少爷这样能降得住人再说。”
霍木闻言拍了拍大腿，笑道：“少爷降不住？我就不信了！你给我打包，这女的我要了！”
站在角落的女人听到这话，眼睛里顿时染上几分寒意。
尽管两只手被反绑着，她的背却始终挺得笔直，强迫自己保持最后的体面。
此刻听霍木这么嚣张地喊“打包”，她轻哼了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嘲讽，但却没多说一个字。
交易进行地很迅速，黎叔接过钱后，顺手拉过女人戴着的铁链递给霍木，“霍爷，您看着点，这娘们儿可还没驯服彻底。”
霍木接过铁链，笑容灿烂地冲女人晃了晃，“走吧，小娘们，跟了我家少爷，没准你还有好日子过。”
话音刚落，那女人猛地睁大眼睛，像是听到天下最荒唐的笑话，咬牙厉声道：“狗！你才是个没良心的狗！要杀要剐尽管来，休想让我低头！”
霍木挑了挑眉，倒挺高兴，“哎哟，脾气还真不小，我说你啊，倒是省点力气，回头跟着少爷，你没准乐得开花。”
见女人依旧一副誓死不屈的样子，霍木无奈地摇了摇头，瞅了瞅她捆绑得通红的手腕，“啧，铁链子弄得这么紧……松松吧，不然少爷见了，还以为我虐待妇女。”
他伸手解开铁链，女人松绑的一瞬，眸光骤然锐利起来，她手腕一翻，猛地抬手便冲霍木面门劈去。
霍木早有防备，侧身躲过，轻笑一声，“有点意思。”
女子见一击不落空，又接连出招，拳脚之间带着凌厉的劲风。
霍木也不还手，只是闪躲，一边观察着女子的招式，一边啧啧称奇，“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女子见霍木一直躲避，心中更加恼怒，招式也越发狠辣。
霍木见她攻势越来越猛，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于是也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