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董阳拎着东西走进病房，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愣住了，墨总不是说太太住院了？人呢？
他环顾四周，病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也没有任何杂物。
董阳有些懵，他环顾四周，还是没看到人影。
他快步走到护士站，看到一位护士正在整理文件。
董阳赶忙走上前，语气有些急切：“护士，这个病房的人呢？”
护士抬起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病人打完点滴就一个人出院了。”
董阳：“......”
两人这是闹生气了？
墨总今天一整天都阴沉着脸，像是谁欠了他几个亿似的，现在太太又自己出院了，这两人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墨总生气他知道，这太太生什么气？
这让他如何跟墨总汇报？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墨瑾川打电话，汇报一下。
办公室里，项目经理正战战兢兢地给墨瑾川看策划书。今天的墨总格外挑剔，一上午已经把管理层训了个遍。
见谁怼谁。
跟失恋似的。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项目经理更是大气不敢出。
就在墨瑾川准备再次开口训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董阳。
墨瑾川的眉眼瞬间舒展了许多，修长的手指划开手机，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怎么样？”
项目经理看到墨瑾川的脸色好转，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墨总，我到医院时太太不在，护士说她自己出院了。”
董阳小心翼翼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一句话，墨瑾川周身的气压又降了下来。
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办公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项目经理刚放到肚子里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张地看着墨瑾川，生怕他又发火。
董阳没听到对面回应，但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丝丝寒意。
他心里一急，干脆赌了一把：“护士说，病人家属离开后，病人一个人看着挺失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声音也没那么冷了：“行，我知道了。”
董阳听到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
墨瑾川把策划书递给项目经理，语气缓和了许多：“不错，下去吧。”
项目经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梦似的接过策划书，像游魂一样飘出了办公室。
墨总竟然没训他？
还说不错，这简直就是奇迹。
晚上6点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墨瑾川就早早地回到了家。
饭桌上，墨瑾川拿起勺子，给顾青柠盛了一碗养胃的银耳红枣羹，放在她面前。
顾青柠也是有小脾气的。
他给了，她就接受，但喝不喝是她的自由。
昨天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契约婚姻，乖巧的墨太太。乖巧听话不惹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要毫无底线地忍耐。
她淡淡睨了一眼那银耳羹，“谢谢！”
客气又疏离。
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别扭的氛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墨瑾川瞳色墨黑冷锐，声线也淡得没温度，“闹什么性子？吃个饭还得找人哄着你？”
顾青柠怔了怔。
闹什么性子？
是谁先甩着一张冷脸？
摆完脸色再送一碗羹，养狗呢？
她是个人，莫名其妙受着别人甩过来的臭脸，还不能闭眼不看吗？
顾青柠抿着唇蹙着眉心，“墨总，我哪得罪你了吗？”
她不想得罪他，但她真的不明白，乖巧的契约妻子，就得当个垃圾桶，莫名其妙地接受他甩的臭脸？
顾青柠对他是很感激的，他确实帮了她多次忙。
江晚舟要说不说的话，甚至让她一度误解，墨瑾川是不是一时兴起，图她的样貌，身体。
或者有些许一时兴起的喜欢。
现在发现，她真是多想了。
太子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墨瑾川垂着眸，眼中情绪未漏，声音低沉而冷淡：“跟我领证你是不是后悔了？”
顾青柠捏紧了泛白的手指，深吸一口气。
她懂了，原来在他眼里，她不够听话了。
顾青柠端起那碗银耳羹，一勺接一勺地往嘴里喝。
她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牢笼。
穷极一生，周而复始。
顾青柠低着头，一口气给一碗银耳羹喝完了，情绪一时没收住，湿润的液体在眼眶打转。
“我喝完了，吃饱了，谢谢！”说完，她扭头转身上了楼。
墨瑾川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她眼尾红得厉害，像一只受伤而倔强的小兔子。
他闭了闭眼，是不是错了。
张姐在厨房看着饭桌上这僵硬的气氛，搞不懂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踌躇了一会，走到墨总身旁，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墨瑾川看她犹豫的模样，皱了皱眉，疑惑：“有什么话要说？”
张姐是墨家老宅的老人了，很少见她如此纠结的模样。
“少爷，就是...有件事，太太不让跟你说，但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
墨瑾川低眸喝了口水，语气平静：“你说。”
张姐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道：“太太昨天专门向我打听了你爱吃的菜，亲自下厨，给你做糖醋排骨。”
墨瑾川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眼神闪过些许惊讶。
张姐一股脑地把话往外倒，她憋了一晚上加一整天了。
“太太那架势，一看就是没下过厨的。一个人抱着菜谱，在厨房捣鼓了整整两个小时。”
她生动形象地比了个二：“好不容易捣鼓出来两菜，还有一个糊了。”
“费这么大精力，那盘还能看的西红柿炒鸡蛋，等了两个多小时，没等到你，饭都没吃上楼睡了。”
张姐后面的语气逐渐带着些责备，有些责怪墨瑾川没有早点回家。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少爷，太太做饭时脸上都带着高兴，为了给你做饭这么用心，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紧张，手都烫了好几次。”
墨瑾川端着水杯，愣在那一动不动，思绪一片空白，只有一颗心脏强烈跳动着。
他都做了什么。
不敢想。
半天，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菜呢？”
张姐：“喂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