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以为清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简单和清妍说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当初那个丫鬟试图通过温宪和老十四或者老四攀上关系，可老四那性子，怎么可能会理她。
于是那丫头就打上了老十四的主意。老十四也是个……竟然真的想和那个丫鬟怎么样，德妃岂能容得下。”
太后说的和徐嬷嬷说的差不多。
不过清妍却不能让太后知道她知道了，佯装庆幸：“提到十四阿……清妍倒是故意的，因为德妃娘娘只对十四阿哥在意。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
“这说明你聪明，有谋略，打蛇知道捏七寸！德妃的七寸就是老十四。”
太后曾经和清妍说，生活在宫里，不能太善良了，否则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的。
这话固然没错。
可清妍觉得，太后作为一个上位者，应该不会喜欢一个十分精明的人。
所以面对太后的夸耀，她还是适当地“藏拙”了。
“太后谬赞了，要说奴婢有点小聪明的话，奴婢舔着脸也就认了，可说奴婢有谋略，奴婢不敢当。
刚才奴婢提到十四阿哥，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因为那个丫鬟真的在奴婢面前提到十四阿阿哥了。
虽然奴婢也知道德妃娘娘对十四阿哥是很在意的，可却没想到能在意到连别人多说他两句不好的话都不愿意。
要是知道了，奴婢刚才肯定一开始就把十四阿哥说出来，不至于一直听着德妃娘娘和李侧福晋的呵斥而无招架能力了。”
清妍这番话固然是糊弄太后的，可她是个好演员，把心有余悸和幸亏的情绪演绎的恰到好处。
让太后不仅对她一点怀疑也没有，还越发觉得她单纯。
她紧紧拉着清妍的手：“你说当初哀家怎么就没看出你这心性呢？”
闻言，清妍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
“当初哀家要是看出你只是有小聪明，没谋略，在行宫的时候，哀家说什么也不会听你的，让你自己悄悄谋划着离开。
那个时候哀家但凡坚持让人跟着你，你也不至于被老二的人追杀，又是着火又是要跳河的，吃了不少苦吧。”
清妍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她摇了摇头：“回太后的话，奴婢不苦，说实话一开始奴婢以为自己活不了呢，后来被水冲到下游之后发现没死，后来的日子奴婢觉得像是偷来的一样。不过不能服侍在太后身边，奴婢有点茫然若失。”
“你有这个心，哀家就很高兴了，回来了一切就都好了。其实呢要不是德妃和你们府那个李侧福晋把事情闹到了哀家这儿，哀家本没打算在这个关口宣你进宫的。”
“太后……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老二被废了，这事儿你知道了吧？”
清妍点头。
“前些时候，皇帝下旨让老四去接你回京，哀家本以为太子被废了，以后他就是一个寻常阿哥了，可没想到现在皇帝的态度又变了。”
听到这儿，清妍大概明白了太后想要说什么，应该是皇上又有了复立太子的想法。
从清妍一个过来人的角度看，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而置身在这个时代，八阿哥的手都能伸到省城那么远的地方了，皇上为了巩固他自己的统治，平复朝局，重新立二阿哥胤礽为太子，也无可厚非。
不过对太后来说，不管皇上立谁为太子，对她的利益是没任何损失的。
可她这态度……清妍的心再次开始七上八下了。
于是她就沉默着没接腔。
毕竟她一个皇子的侧福晋也没资格对皇上的决定说三道四。
太后也明白太子这个问题上，清妍是不好接腔的。
于是她就接着说：“因为皇帝的心思，现在宫里上上下下的，都有点人心浮动，哀家这个时候召你进宫，怕是会被人多想，觉得哀家对老四和对老二的态度不同。
可因为德妃闹，你既然进宫了，那哀家就借着这个机会，多问你一句，如果皇帝要是重新立老二为太子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清妍立刻挣脱开太后拉着她的手，跪下：“太后，奴婢惶恐，绝不敢对朝堂的事情有意见的。
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我们爷的侧福晋，除此之外是不管有一丝一毫的僭越的想法的。
而太子是皇上的亲儿子，是太后的孙子，不管太后和皇上有任何决定，清妍都是绝对拥护的。”
太后已然没了刚才的严肃，再次变成了一个和颜悦色的小老太太模样：“你这孩子真是的，不过是哀家在和你说闲话呢，快起来吧。”
“奴婢谢太后。”
回完话清妍正要起来呢，听到太后似是漫不经心地再次开口：“你是没任何想法，那老四呢？他也没任何想法吗？”
清妍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太后之前的那些话，和刚才自己面对德妃的时候一样，全是铺垫。
她的真正目的是想知道四阿哥的态度！
于是清妍干脆跪着不起来了，诚惶诚恐道：“回太后的话，奴婢从来没和我们爷说过朝堂上的事儿，我们爷也不让奴婢过问朝堂的事儿。
不过虽然没说过，可贝勒爷总是奴婢的枕边人，奴婢对贝勒爷还是有基本了解的。
他上敬太后和皇上以及德妃娘娘，下对兄弟也是呵护有加的。
不说旁人……就是德妃娘娘，奴婢斗胆，太后您是知道她对贝勒爷的态度的，可就算是被自己的亲生额娘偏心到这种程度，贝勒爷对德妃娘娘也是孝顺有加的。
这样的贝勒爷他怎么会以下犯上去想肖想本就不是他的东西呢！
所以奴婢觉得贝勒爷应该没有任何的非分的想法的。”
太后听清妍说完，语气淡淡地开口：“老四是什么样的人，哀家还是了解的，可是……哀家还是那句话，生活在皇家，好多事儿都会身不由己的。
所以老四或许真的没任何心思，可万一旁人非要把他推到前面去争去抢呢。”
清妍想，是四阿哥做了什么事儿被皇上发现了吗？所以让太后来试探自己吗？
不然太后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了呢。
她长时间的沉默让太后开始有所警觉，眯了眯眼睛：“怎么不吭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