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凌晨出没的柳承方
最先传来消息的，是岳龙这组，他们追查的是电台、枪支等的来源。
本来以为他们会最后出结果，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到柳承方办公室的具体时间，只能大海捞针，一点点的去查，没想到他们最先出了成果。
之前询问王猛的时候，王猛有交代过。柳承方的办公室只要没人，就是常年上锁的，而且从来没有例外过。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柳承方的腰上，就是张霖当时在柳承方身上拿到的钥匙。
另外一把之前是交给打扫阿姨的，但是那个阿姨被辞退之后，钥匙就放在了王猛的办公室。王猛办公室也上锁，钥匙也是在上锁的抽屉里。
岳龙找来王猛，要到了全厂职工的名单，准备挨个询问。结果询问了二十多人以后，发现出了问题。
下边的员工都知道有柳承方这个老板，见了面也能认出这个是老板，但是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毕竟他们和老板隔着好几级，平常有交集的机会太少了。
岳龙认为这种搜查，效率太低，于是又找到了王猛，要来了停工后还依然在工厂的员工名单。电台等被放到柳承方办公室的时间可能不长，甚至就是在柳承方出事前放进去的。这样的话依然在厂里值班的员工，可能会发现什么线索。
于是王猛给岳龙提供了十一人的名单，这些人现在还是拿的全薪，并且基本就在厂里生活。
名单上三个是门卫，一个是食堂烧饭师傅，一个是杂务工，六个是技工。
于是岳龙根据名单，安排同事去挨个询问甄别。
结果，到了杂务工这的时候，出了问题。
这个杂务工叫曹德清，是个哑巴。当然，不是先天哑的，是小时候因为生病，无法正常说话了。听力还是正常的。
和哑巴交流是很困难的，那个年代更困难。现在无非是找个手语翻译，基本可以无障碍交流。但是那个年代不行，我国第一本正式的手语标准要到五十年代末才出现，54年必然是没有的。
没有标准的手语就像什么呢，就像没有普通话的语言。各地的方言交流极难。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岳龙还是找来了一位懂手语的同事。但是，这个手语翻译和曹德清沟通不畅，俩人的手语不是一个体系。
介绍一下曹德清这个人，如果机械厂有员工牌的话，曹德清虽然是个杂务工，但是他必然是001号员工。原因就是他救过柳承方。
当年柳承方和云老板合伙要开机械厂的时候，云老板把一张“见票即兑，不得挂失”的五千元巨额支票交给了柳承方，这是云老板入股的资金。
柳承方把支票放进包里，去银行取钱，结果在挤着上公交车的时候，被一个乞丐拉住了胳膊。乞丐呜呜啊啊的比划着，柳承方以为他是来乞讨的，自己又急着办事，就不耐烦的想要推开他，结果这个乞丐指了指他胳膊下夹着的包，柳承方低头一看，包被划开了一个两三寸的口子。
柳承方急忙打开包，果然，支票不见了……
柳承方的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结果只见那个乞丐拉了他一下，又指着已经上了车的一个矮个子男人，呜呜的大叫。柳承方明白了，自己的包就是被这个人划的。
柳承方那时候年轻，又是钳工出身，有把子力气。再加上五千元支票丢失，已经上了头。于是瞬间挤进车厢，一把拉住了那个小偷。
乞丐也叫住了正好路过的黑皮。
这个乞丐，就是曹德清。
柳承方为了感谢他，就把他收进了机械厂。在食堂后边给他盖了个小屋，而且没有给他安排任何工作，工资开的倒不低。
曹德清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厂子里有什么活他都干。有人需要帮忙，他就上去帮忙，没有人需要帮忙他就扫院子清厕所。
曹德清在厂子里，口碑那是相当的不错。
翻译和曹德清，连比划带猜，勉强能交流了。结果，曹德清就贡献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他在五天前的凌晨，看到了柳承方背着一个大包，从后门进了机械厂！
五天前，也就是柳承方去世两天前！半夜起床尿尿的曹德清，听到后门有声音，就悄悄走了过去。
这个小门平常只是用来用小推车推一些垃圾啊炉灰之类的出去的门，现在工厂停工，这个小门已经好几个月没开过了。而且这个后门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前门的门卫那里，一把就在柳承方手里。
深更半夜的有声音，这是不是有贼！
于是曹德清拎了根棍子，悄么声的摸了过去，侧身在墙后边看的时候，发现是柳承方在开门，而且身后还背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军用包。
不是咱们自己部队的军用包，而是之前市面上流传不少的那种丑国军用包。
按照往常，曹德清肯定会跑过去帮柳承方拎包，但是那天太晚了，而且看到柳承方小心翼翼的，就没敢出去，怕吓到柳承方。他就在墙后边目送柳承方进了小楼。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在自己的门缝里发现了五块钱。
他猜测，是柳承方也看到了他，于是给了五块钱“封口费”，至于为什么“封口”，他不清楚。
所幸，曹德清在厂子里没有什么花钱的机会，这五块钱还在，于是交给了岳龙。
岳龙又去看了一下前门的门卫，门卫表示那把钥匙就在抽屉里锁着，没有外人来取过钥匙。
岳龙把钞票送到了市局检验，果然，这五张钞票上都有柳承方的指纹。确认了，电台就是柳承方本人放的。
之前根据电台上的指纹已经确定，这电台是栽赃，结果现在又出来证据指向了电台是柳承方自己放的！前后矛盾了！
案子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头昏脑胀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张霖进来，看到众人都在挠头，于是开导说：“没有头绪，就先不要想了，再去查其他的线索，以干代想。等把所有线索都查完，所有证据都摆在桌面上之后，再来思考。大家不是都认为毒药是在下午被放进柳承方的包药里的吗？那他下午接触了什么人？现在，先去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