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h诺湖的冰面上，三匹马正拉着出网轮前进，后面跟着的“网把头”用大钩将网一点点的放入冰下，并随时掌握着渔网的轻与沉。
就算是三匹马的马蹄上都裹了布用以防滑，但整个渔网的分量还是太重，这就到了喝完壮行酒的冬捕人员上场的时候。
渔工们双手握住网绳，而后把网绳搭在肩上。
这时鞭炮齐燃，赶马车的吆喝声、“渔把头”的号子声、爆竹声、马铃声在查h诺湖湖面上飘扬而起。
但最为吸引人的还得是“渔把头”和众多冬捕人员嘴中喊着的口号声...
“嘿哟嘿！使劲拉哟！”
“嘿哟~”
“齐使劲哟 ——网要动哦！”
“嘿哟~”
“鱼儿来哟 ——别让跑了！”
“嘿哟~”
“一步挪哟 ——网收紧咯！”
“嘿哟~”
“加油干哟 —— 早收网哟！”
“嘿哟~”
场面之壮观、号声之洪亮，惹得孙林几人都想上去搭把手。
孙林几人就这么跟着众人的脚步慢慢往前挪着，这时金江河走了过来。
见这里也没外人，金江河笑道：“老弟，答应你的头鱼我已经给你放在卡车上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
“嗯？”孙林一愣
“头鱼？”
“是啊，当初不是说你来这边观看冬捕，头鱼我给你留着？”金江河笑道
“可头鱼不是第一网中最大的那条吗？”
随即看了眼正忙的热火朝天的众多渔工，“这第一网还没出水呢。”
谁曾想金江河直接摇了摇头道：“不一样的！”
随后对上众人疑惑的眼神，金江河解释道：
“在我们这，头鱼有两种！”
“一个就像你说的，第一网中最大的那条，基本都是胖头鱼，少数情况下能捕到扇叶鲤，但那是可遇不可求。”
“这第二个就是今天这种情况，上称后足有三十斤的胖头！”
“这么大的胖头在往年的第一网中妥妥的就是最大那条，但这是渔把头开湖时弄上来的，所以也叫做开湖头鱼！”
“第一种头鱼每年都有，但像今天这种开湖头鱼却是比扇叶鲤还要罕见！”
“这...”
“这不好吧？”
“金大哥，还是算了，这么少见的头鱼你再做别的安排吧，我拿着不合适。”孙林想了想还是说道
如果只是单纯一两条鱼，收下也就收下了。
就算是体格子大些，也值不了几块钱，以他和金江河的关系没什么问题。
但听金江河这说法，这条开湖头鱼可不止是简简单单的一条大鱼，其象征意义更为重大。
毕竟连冬捕前的准备都这么多，“渔把头”念祭湖词的时候，周围的工人一个个表情肃穆。
孙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条开湖头鱼对于众人的重要性。
金江河听到孙林这话却是摆了摆手，“放心收下就是，我和大家说过了。”
“你不止治好了我娘，还救了马婶子家的小孙子，厂里人都愿意将这条开湖头鱼送你！”
一听这话孙林思考了下便点了点头，“那也行，这样吧！”
“金大哥，麻烦你安排食堂给这条开湖头鱼做了吧，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不然这么大的鱼我也不好带回去。”
“为什么不好带回去？”金江河奇怪道
“火车还能不让带着鱼上车不成？”
“我到时候给你弄个大冰桶给鱼冻上，带回京城一点问题没有！”
这时陈*却是望着孙林突然笑道：“我建议你还是带着回去。”
“嗯？”孙林一愣
心想以老爷子的性子，不应该说这种话啊！
“这鱼是好鱼，可那么大又有腥味，我带上火车那不是给别人添麻烦吗？”
却哪儿知陈*脸上乐了乐，看向孙林的目光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老爷子，你别这么看我，总感觉没啥好事！”孙林没好气道
“呵呵~”陈老爷子神秘的笑了笑
就在众人都搞不懂老爷子啥意思时，老爷子突然来了句。
“你拎着个铁桶，就把鱼立着放在桶里冻住，让鱼头或者鱼尾伸出桶外。”
“为什么？”孙林好奇道
其他人包括金江河都有些懵，老首长这说的什么和什么啊？
陈*扫了眼众人，而后望着孙林打趣道：“这样的话别人就都能看到你桶里的这条鱼。”
“别人问你哪儿来的，你说你钓的啊！”
“......”
孙林的心里顿时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他感觉这辈子他基本算是完了...
旁边的众人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也只有小家伙和大牛两个不懂其中的意思。
却没曾想老头子接下来又给补了一刀。
“反正以你小子那钓小杂鱼的本事，这辈子怕是没希望能钓上来这种大鱼了。”
“你这拎着大鱼从齐哈尔到京城，这一路上不得赚够了眼球？”
“你就说你自己钓的嘛，我们保证不拆穿你！”
“......”孙林看了一眼这老头，那心里的悔恨说不出的多啊！
他怎么当时就会让这老头跟着来齐哈尔呢？
“噗嗤~”孙芬一下没憋住笑出了声
孙林闻声望向她，孙芬队长弟弟的眼神连忙憋住笑。
“弟，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你帮我什么？”孙林没好气道
“我帮你在旁边搭话，就说你当时钓上来这条鱼有多不容易。”
“这样人家不是更得高看你一眼？”
听到这话，孙林猛地吸了口气，停了几秒后才呼出。
望向一旁已经快憋不住的金江河，“你还是给这条开湖头鱼给做了。”
见金江河想说什么，孙林赶紧来了句，“算我求你了，一定给做了！”
却没想陈老头还没过瘾呢，一听这话连道：“哎呀，别啊！”
众人望向他，孙林瞥了这老头一眼，今天算是给他赢了一次。
随后问道：“又咋了？”
陈*望着在自己手上吃瘪的孙林，心里乐开了花。
老爷子见状笑道：“别吃啊！”
“实在不行我们坐火车回去，你骑自行车从齐哈尔往京城赶，就把大鱼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别人一问，你就说钓的，用竹竿钓的！”
“......”
“老爷子？”孙林盯了这老头一眼
“怎么？”陈*脸上带笑，心里乐滋滋
孙林此时摇了摇头，叹了口道：“都说水不试不知深浅，人不交不知好坏。”
“你这老头，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