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光昏暗，从落地窗上能看见外面街道的车水马龙，也映照出了一抹倩影。
许清清从床上直起身来，宽大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发丝凌乱，看上去却是带了几分冷凄的感觉。
她盯着门口男人的背影，这是她在国外魂牵梦绕的场景。
趁着几分醉意上头，许清清径直走了上去，从身后环抱住沈渡，跟记忆中不同的陌生的男士香水味传来。
感受到触碰，沈渡立即想要挣脱。
奈何她却是紧紧锢住他的腰，不肯放手。
沈渡皱了皱眉：“你喝醉了，先休息吧。”
许清清贪恋着不可多得的片刻温暖，双眼不自觉覆上一层泪水：“这些年，我在国外一个人，我克服了刚开始的不适应，克服了没有朋友的孤独，但我真的很想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想，要是你能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我至少不会那么孤立无援。”
她红了鼻尖，温热的泪水打湿沈渡背后的衬衫，渲染出更深的颜色。
男人抿了抿唇，坚持用力挣脱了她的禁锢。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许清清。
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以前最好的朋友，两人在学业上也的确是经常互相帮助，狠话他说不出来，只好伸手把她脸颊上的泪水抹去。
“你去国外留学是为了能扩宽眼界，将来更好地打理你家里的事业，而目前看来，你也做得很好，可我们的关系只是朋友，有需要的时候可以互相帮助的朋友。”
沈渡盯着她，认真地说出这些话。
他只觉得无奈，自己从未对许清清有任何别的想法，可确实希望她能发展得更好，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建议她出国深造。
许清清抬眼，双眸中满是疑惑：“为什么？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女朋友，可以站在你身边和你并肩作战，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听她说完，沈渡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清清，可能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聊聊了。我以为这么多年我们的努力，都是为了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至少可以选择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强强联合’牺牲自己的婚姻。”
“所以你明白吗？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但绝不可能因为你能给我带来帮助而和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
面前的女人轻轻咬了咬唇。
“所以，你可以回答我吗？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那个叫林知妤的女孩吗？你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
说到林知妤，沈渡自己都有点恍惚。
他对她的情感好像很复杂，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是什么样的。
在沈渡这里，能获得信任和被依赖的人少之又少，而林知妤或许就占了一个位置。
看沈渡许久没有回答，许清清也不是傻子，自然就有了几分猜想。
她心里有些泛凉，自己做的那么多好像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在国外的几年，竟然变成了让别人钻空的机会。
沈渡皱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自认为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便打算转身离开。
谁知道，一股力量突然拉住了他。
许清清微微踮脚，身体倾斜，目标明确地朝他的唇覆去。
……
楼下，林知妤出来以后，就看见靠在车旁边等待的方礼。
见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他的脸上略显着急：“林小姐，沈总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下来？”
回望了一下身后，林知妤解释道：“他们好像还要聊一些事情，我们在这里等会吧。”
听此，方助点了点头：“夜里有点冷，林小姐先上车吧。”
林知妤靠在头枕上，在车里等了许久，有些无聊地望着楼上透过窗户亮起的灯光。
刚刚好像是十六楼，她自己数了数楼层，好似有灯光在亮，她觉得心底没来由地烦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把这种异常归于刚刚应酬上没吃饱，看来忙完这段时间，放假以后回去得在小吃摊买点东西安慰一下自己的胃。
再过了几分钟，一道身影从高楼里走出来。
他径直上了车。
方礼确定自家老板是安全的，也不打算再多嘴打听老板的隐私，而沈渡似乎兴致也不高，林知妤更是在脑海里模拟了许多遍他们交谈的场景，没有出声。
导致回别墅的路上全程都很沉默。
到家后，想到沈渡喝了酒，林知妤便麻利地提前下车扶他回去。
沈渡的外套留在许清清家里了，他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浅色衬衫不耐脏，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有明显污渍都能看出来。
一进别墅，明亮的灯光让沈渡衣领处的那道口红印更加明显。
林知妤瞟了一眼就迅速移开目光，只觉得那痕迹让人不太舒服。
不过她这下倒是可以确定了，许清清和沈渡的确是情侣，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在公寓住，可能是他们不想公开，怕产生一些连锁反应。
沈渡先是去房间里换了睡袍，简单地冲了个澡。
他用毛巾揉着湿润的头发，准备去厨房叫阿姨准备一下明早早餐加碗粥，就看见林知妤坐在沙发上。
正好还有任务没说，他便顺道提醒了一句：“记得明天准备好签约的合同，送到我办公室，十点钟正式签约。”
说完，他本以为林知妤会起身先把这任务做好，谁知道后者好似没听见，一直坐着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渡缓缓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
林知妤肩膀吃痛，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好像刚刚在走神：“啊？说的什么？”
他只好再重复了一遍：“我说，记得明天准备好签约的合同，送到我办公室，十点钟正式签约。”
沈渡一字一句地。
林知妤平复了一下心情，点点头，代表自己知道了，便起身想去书房先准备好。
而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沈渡倒是很奇怪，他直接用自己形成了一堵墙，拦在林知妤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