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岸的小渔村最近来了对新夫妇,
这可让村里的女人们饭后多了许多话题,但无外呼都围绕着那个男人,
主要是长太俊了,一个村三百多号女人,不管是从没出过村的,还是跟着商队出去见过世面的,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浅蜜色的肌肤,宽肩窄腰修长笔直的腿,一身肌肉紧实饱满,不用力时都能清楚地看见手臂上纠缠的青筋,看着就想摸一把,
哦对了,还有双阳光一照就跟水晶似的眼睛,
最大的不同是,他和其他臭男人不一样,只要靠近,就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清茶味,
这对村子里的女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居然有男人闻起来不臭,
真是见了鬼了!
哎,这么个俊俏的郎君,怎么找了那么个…
那么个拿不出手的女人…
盛夏,阳光明媚,
蝉鸣盖不住远处的海浪,空气里满是咸腥味,
树影婆娑,一派安宁。
大榕树下围了一圈妇人,
“哎,你说好好个爷么,怎么就找了个瘸子呢!”
“瘦成那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活都干不了!”
说话的人语气里满是遗憾,恨不得将那瘸腿女人取而代之。
有人应和,“中邪了呗!”
又有人说,“男人么,不就看个脸么。”
“也不好看啊!我看也就一般姿——”
姿色的色字还没来得及蹦出口,就被远处浮现的身影给逼得咽了回去,
看不见可以乱说,看见了,也不好闭着眼睛说瞎话...
走来的女子身影窈窕,一身米色细麻长裙,绸缎似的乌发用一支碧玉簪子松松挽在脑后,不疾不徐地朝着海边走,
她一条腿有些跛,迈步子的时候右肩会略微下沉,不过并不明显,
路过她们时,客气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女人们彻底蔫了,闭上了嘴,目送她远去。
待到人走没了影,议论声又起,
“啧啧啧,难怪嫁人家七年都没生出孩子,看那腰,我单手都能拧断,能生就见鬼了。”
“可不是,都二十几的老姑娘了,蛋都下不了一个!看她男人能忍到什么时候。”
有人挑挑眉,比了个“三”的手势,
“最多三年。”
三年,
在场的都默默算起自己的年纪,不免生出些幻想,
若男人真的休妻再娶,该是能排得上号的吧...
...
芝麻大的船影正往岸边靠近,
叶柳往礁石上一坐,将食盒小心放身边,等着夫君出海回来,
一点都等不了了,她有天大的好消息要说。
因为右腿骨头断成了三段,坐下的时候牵到了筋,疼得她一抽吸,
据她所知,伤是三年前落下的,那天她和夫君冒雨赶路,路滑,马车侧翻下山崖,摔成了重伤,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才能下地,
得亏一个叫广白的神医给她医治,不然说连命都保不住。
不过这都是秦意和她说的,具体怎么翻的车,又怎么获的救,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大约是摔到了脑袋吧,很多记忆都是模糊的。
她和秦意成婚七年了,那人将她从李家及时赎了出来,真的是太及时了,再晚一天她就要给送进沈府试婚了。
据说那沈老爷长得青面獠牙脾气还差,真进去还不是羊入虎口,没活路了!
赎出来,自然就嫁啦。
她喜欢秦意好久了,不曾和他说过,
无他,
觉得自己配不上,
那人整体被世家小姐们盯着,李府门口天天有小厮啊丫鬟啊什么的来打探,
她一奴籍丫鬟,哪来的脸拖累他。
...
海风阵阵,吹的她闭上了眼,晃着身子哼着歌,时不时摸摸食盒,担心酸梅汁里的冰块化太快,
再睁开眼,刚还远在天边的渔船咚的下就触岸了,
叶柳朝船上的人挥挥手,“哥哥!”
男人赤着上身从船头跳下,水珠顺着紧实的肌理滚落,
他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接过女人递来的酸梅汁一饮而尽,
船上几个伙计吹了声口哨,“老大,我们也要喝嫂子做的酸梅汁!”
秦意笑着骂道,“滚一边去!”
几个小伙子齐声哄笑,把渔网从船上拖下来,埋头干正事了。
叶柳看着满满的渔获好生满足,
小伙子们是秦意雇来的,每天天不亮就跟着他一起出海,回来后要用最快的速度拖去处理了,
剥去鱼皮,掏去内脏,切分成大块的鱼肉,用大量的冰块镇住,快马加鞭运往盛京,送到达官贵人的餐桌上。
这生意苦是苦,但还挺赚钱,每晚那人把银子上交到她手上的时候都是沉甸甸的一小袋,
交完,一把圈住她腰,低头就来咬她耳朵,热气撩得她直缩脖子躲,
痒死了,又逃不掉,
不给她躲的机会,那人都会打横将她抱起,带床上去了,
真不知哪来的牛劲,一天甩八百遍渔网还有力气整晚干那事。
“哥哥,我怀——”
“今晚有人要来。”秦意开口,在礁石上坐了下来,“盛京的那个。”
叶柳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谁了。
是盛京的那个大官,秦意的朋友,好巧不巧也姓沈,
先前见过几次,长得是不错,不过一直冷着个脸,怪吓人的,
那人有次想和她说话,也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心生抵触,一下子没控制好表情,把厌恶给表露无疑,弄的大家都很尴尬...
她后来担心了整宿,毕竟那当官的是他们家贵人,
渔获的生意还是他牵线搭桥才能给玉华宫供上货呢。
好在那人气量大,没和她计较,继续和秦意喝酒去了。
“你刚想说什么?”秦意问,
叶柳笑道,“没什么,就是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既然有外人要来,那怀孕的好消息她准备晚些再公布,
独属于夫妻两的事,给打扰了去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