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新,我昨天晚上又梦到你了,你说你不喜欢我了,最讨厌这种梦了。”
——“卉新,有个好消息,我很快就能回国了,你会想要什么礼物呢?对不起,我发现我居然一点都不了解你。”
——“卉新,我觉得我大哥的助理在骗我,他为什么要和我说你是我大哥的人呢?
为什么偏偏是我大哥,我大哥有喜欢的人了,永远忘不掉的那种,你知道吗?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还想把我准备已久的炙热的爱给你,也许在你那里并不是那般炙热,但能温暖你也是好的。”
……
——“卉新,我看到你和我大哥接吻了,我好像没有那样热切的吻过你。
我有点讨厌秋天了,因为我的心像被揉碎的落叶。”
安卉新的手指缓缓松开,纸张飘飘悠悠地掉落下去,落地的声音嘶哑而沉闷。
她抬头时,看到门口伫立着一道身影,不知道已经停留了多久。
顾遇宸缓缓走进来,脚步很轻。
“卉新。”
和刚才眼前无数次出现的两个字一模一样。
安卉新仿佛又看到了信纸刚劲有力的字体,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叫她,还是在念那两个字。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地对视着,心跳声似乎都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不知道是谁的。
后来安卉新先开口,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箱子,“你……一共写了多少封信?”
顾遇宸:“记不住了。”
但看着那堆积如山的信件,估算着应该会有几百封。
顾遇宸上前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安卉新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房间里,灯光昏黄而黯淡,映照出两人的轮廓。
安卉新感受到他的呼吸后想要躲开,手腕突然被如铁钳般的手掌紧紧抓住了。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放开我。”
顾遇宸没放,还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她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清香,却让他更加疯狂。
“卉新。”
安卉新想让他别叫了。
“你说我不爱你,你怎么说得出口?”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安卉新缓缓闭上了通红的双眼,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顾遇宸的手,“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特别感动,然后原谅你做的那些事,最后爱上你?”
顾遇宸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沉默让安卉新更加愤怒。
他再次上前,被安卉新一把推开,“顾遇宸你这个疯子!我才不会因为你那些年背着我的独自深情感动,我不喜欢不需要!”
“我讨厌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散,安卉新夺门而出。
门外,顾遇宸立刻紧随其后。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安卉新的胳膊,而安卉新像一只困兽般用力挣脱。
顾遇宸再次从后面紧紧抱住她,试图将她抱回房间。
“你冷静一点!”
安卉新却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地挣扎着想要逃离。
两人的推搡间,顾遇宸一个没站稳,被狠狠撞开,整个人朝着旁边的木栅栏扑去。
年份久了的木头,上面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钉子,一直也没人在意,此时就这么直直地扎进了他的胳膊。
楼下的佣人听到动静,赶紧跑了上来。
安卉新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她惊恐地看着顾遇宸胳膊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赶紧去帮他捂住伤口。
“快,叫司机发动车子!”
安卉新想过她会逃出来,但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医院里,医生仔细地检查了顾遇宸的伤口。
钉子年久,又生了锈,需要打破伤风针。
针头又细又长,安卉新看了,心莫名一紧,转头走出了诊室。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疯狂,而且居然都到了伤人的地步,现在想想,手还是抖的。
保镖在一旁帮顾遇宸按着伤口等待包扎,医生将药单递了过来。
安卉新坐在走廊里,看着保镖接过药单,站起身来,“我去吧。”说完转身,独自下了楼。
只不过在拿着药往回走的路上就碰到了保镖,她无奈地将药递给了他。
回到诊室门口,保镖和顾遇宸在诊室里,安卉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到旁边坐着一位40岁左右的女人,面容和蔼可亲。
安卉新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姐,能不能把您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手机……有点问题。”
女人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但看到安卉新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无助,还是将手机给了她。
安卉新赶紧道谢,余光紧张地看着屋内,同时凭着记忆输入了顾凛初的号码。
她输入的速度挺快的,但就是感觉手指貌似不听使唤。
终于,她按下了拨号键,然后攥紧了全是冷汗的手心,慌张地将手机放到耳朵边。
几秒钟后,冰冷的机械女声在耳边响起:“您尚未开通国际长途业务,请咨询运营商开通。”
诊室的门再度打开,顾遇宸和保镖走了出来,看到安卉新依旧在椅子上坐着。
安卉新抬起头,看着顾遇宸:“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注意忌口就行了。”
顾遇宸语气淡淡的,丝毫看不出来刚才经历了多么吓人的事。
安卉新起身,跟着他们一同往外走。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内里灯火通明,但却显得格外冷清。
安卉新坐在沙发上,顾遇宸从楼下下来,看着她,轻声说道:“去洗澡睡觉吧。”
安卉新点了点头,“你这些伤口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这段时间洗澡要注意一点。”
顾遇宸听了,笑了笑调侃道:“你是要帮我洗澡吗?”
安卉新偏过头,“毕竟这件事情也是我引起的,我只是希望你注意点。”
顾遇宸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顾遇宸也因故请了假,出了卧室之后他来到安卉新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门,却迟迟没有听到应答。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正打算直接将门打开,突然,听到安卉新在楼下喊他。
顾遇宸连忙走到楼梯口向下望去,只见安卉新站在客厅里,手里端着一个盘子,“来吃早饭吧。”
餐桌上,顾遇宸看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摆盘,问安卉新道:“这些是你做的吗?”
安卉新点了点头。
顾遇宸扬了扬嘴角,“如果早知道受个伤能尝到这些甜头,我早该这么做了。”
安卉新白了他一眼,“你别胡说八道了。”
顾遇宸拿起一块面包,递给她。
安卉新接过面包,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顾遇宸看着她,过了会,淡淡说:“那些信,如果你还想看,都可以拿去看,要是不想看,扔掉也没关系。”
安卉新想起信里的内容,眉头突然紧皱起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浆。
“当初捐款的那个好心人,就是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