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心事回到沈府,柳锦棠入宫面圣一事,沈家众人皆知,也都伸着脖子等她归来。
特别是沈氏,做足了准备要好好审问她一番。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被皇上宣召入宫,指不定干了什么事。
谁料沈氏盼了半天,最后却把沈淮旭一起盼回了家。
这下别说审问了,她还得装作一副慈母模样,体贴问问柳锦棠进宫可有吓着,可有失仪。
柳锦棠知沈氏是瞧着沈淮旭在,不敢放肆,便也装模作样的回答她。
至于她入宫所为何事,就算沈氏不问,为了安心,柳锦棠也是得给沈老夫人交代的。
当听闻乾顺帝召柳锦棠入宫竟然是为了瘟疫所用的药材,满屋子的人都是惊住了。
特别是柳锦棠竟然囤积了上千斤的药材一事,满屋子的人,除了沈淮旭,竟无第二人知晓。
就连沈老夫人都是诧异询问柳锦棠,怎么会囤积药材,还都是瘟疫所需之药。
柳锦棠自然不会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毕竟有些功劳在他人面前是功劳,在沈家人面前是麻烦。
有沈淮旭在前,自然是把什么事往他身上推便好,又能避免麻烦又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
所以自然而然的,沈淮旭便成了她的挡箭牌。
柳锦棠在把事情往沈淮旭身上推时,甚至都没想过对方是否会不悦,亦或是不愿意替她承担。
她本能的就觉得,沈淮旭一定会替她挡在前面。
加之他既然说了要庇护她,眼下需要用他的时候到了,沈淮旭自然得替她背着。
再说了,他弄疼自己的事她还没解气呢,此事他若替自己解决了,那她便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他计较了。
柳锦棠心头的小九九可谓是算计到了极致。
沈淮旭站在一旁,把少女美眸中的光色瞧得真切。
真是个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小戏精。
偏他明知她的小心思,却不得不护着她。
这小狐狸,真是让他认栽。
沈淮旭如了柳锦棠的愿,替她揽下了这“功劳”。
说他身份特殊,若以他的身份囤积未免不妥,这才让柳锦棠去囤了这一批药材。
听闻此话,屋中人有松一口气的,有妒忌的,有不解的,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都极为精彩。
沈氏自然是松口气的人,她就说那死丫头没有这个脑子,还能未卜先知的囤积那么多药材,原来是沈淮旭让她囤的。
就是便宜了这死丫头,还在皇上面前得了脸。
嫉妒的自然是沈诗婧了,周姨娘虽然禁了她的足,但眼下沈淮旭好不容易归家,自然是要放她出来的,反正禁足时间还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她满眼怨恨的盯着柳锦棠,就是不明白,如此好事,凭什么让她一个外来者做,怨恨柳锦棠的同时更是连沈淮旭都怨恨上了。
明明她才是他的亲妹妹,可沈淮旭宁愿让柳锦棠邀功都不愿意让她这个亲妹妹出头。
相比较沈诗婧的嫉恨,沈诗语淡然的多。
她腰间戴着那块兰花状玉佩,只要想起沈淮旭百忙之中还托人给她送了礼回来,如今更是在她及笄礼当日赶回,虽他什么话也没跟她说,她亦是开心。
“不知皇上怎么说?”沈老夫人问的是柳锦棠,想问的自然是要如何处置她那批药材,又要如何奖赏于她。
柳锦棠看了眼沈淮旭,见他没有说话,便知晓这问题得她回答了,于是恭顺道:“国家有难,自然是分文不取,陛下眼下还未说什么,但沈家的功绩陛下定是铭记于心的。”
不提金银,不提奖赏,反正柳锦棠表达的就一个理念,药材虽然是大哥哥让我囤的,皇上虽然召我入宫,夸我人美心善。
但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独揽的,我是沈家的人,这功劳自然是沈家也有份的。
不仅如此,沈家的那份功劳可比我囤积药材之人还要大,毕竟皇上记的可是沈家的恩。
沈老夫人对柳锦棠这个回答那叫一个满意。
她欣慰的看着柳锦棠,夸赞柳锦棠是个识大体,懂事的好孩子。
柳锦棠乖顺的说这是她应当做的,实际心里默默的想,药材都还没给乾顺帝呢,哪里来的奖赏。
就算有了奖赏,那也得她一人独享,至于什么美名,有她一笔就行了,说的天花乱坠也是徒有虚名,谁爱要谁要吧。
沈淮旭难得回家一趟,沈老夫人想与他独处一会儿。
众人便识趣的散了。
柳锦棠出慈安院时,沈氏叫住了她,为的是冷嘲热讽她几句,让她莫要一时得利就目中无人,这沈家当家做主的还是她沈氏。
柳锦棠懒得与她多言,便装作乖觉模样应和她,沈氏见柳锦棠突然这么听话,一时得意,正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周姨娘与孙姨娘从院内出来。
柳锦棠找准时机与她二人打招呼,吸引了她二人注意,然后趁着沈氏发作前溜了。
周姨娘与孙姨娘只要能有膈应沈氏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一人站左边,一人站右边,要与沈氏同行。
沈氏看她二人不爽,却还不得不装作大度模样应下,三人便同行离开了慈安院。
天黑下来时,沈淮旭也来了彩荷院,他拿出药膏,细细的给柳锦棠的手腕红痕上了药。
柳锦棠留他用膳,但沈淮旭却收了药膏表示还有公务,然后便走了。
柳锦棠没忘正事,托人去找了梅娘,问了药材一事。
如今天还冷着,今夜也无需学习礼仪,柳锦棠便早早上了榻,看着画本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天玄弯月,屋檐的角铃被夜风刮得叮当乱响。
雕花木门随冷风而开,一道高大身影自屋外裹着寒霜而入,眨眼间便出现在了榻边。
瞧着榻上睡颜恬静的少女,他缓缓坐下身来,伸手拿下少女脸颊边的碎发,手指勾起,缓缓划过少女柔嫩脸颊。
他指上的冷意叫睡梦中的少女轻轻动了动眉头,嘤咛两声继续沉沉睡去。
沈淮旭浅笑,从袖中掏出药膏,小心翼翼把少女肩头秀发取开,沉着眼拉下少女肩头衣裳,露出少女圆润却微微泛红的肩膀。
青白指尖勾些许乳白药膏,置于少女肩头,指腹轻轻推开,直至药膏隐没于那白嫩肌肤之上。
沈淮旭俯下身来,红唇轻吻少女肩头,虔诚的似在吻神圣不可亵渎之物。
而他亲吻之处,那里一抹咬痕“镶嵌”于少女血肉,融入少女骨血,烙印上属于沈淮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