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终南山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山风穿过松林,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山道,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重阳宫外围的围墙下。
裘千仞身披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他刚从西域白驼山回到中原,裘千仞并没有急着返回绝情谷,而是直奔终南山而来,他的目标很明确,想要确认韩牧是否还在重阳宫的同时,刺探一下全真教现如今的水平如何,
“哼,重阳宫……”裘千仞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抬头望了望高达三丈的宫墙,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而起,竟不借任何外力便跃上了墙头。
自从修得心意气混元功后,他无论是铁掌掌力还是轻功都极具提升,他很自信,凭借他如今的轻功,就是绝定好高手也未必能追得上他,这也是他敢一个人夜闯全真教的原因。
墙内是一片开阔的练武场,此时夜深人静,只有几名三代弟子在巡逻。
裘千仞屏息凝神,身形如烟,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屋檐与树影间穿梭。他的轻功已臻化境,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巡逻弟子的视线死角,连一片落叶都未曾惊动。
“哼,全真教这些年倒是兴旺,竟然有如此浩大的宫殿。”裘千仞心中暗忖,目光扫过那些新建的殿宇。
裘千仞从未来过重阳宫,但重阳宫凭借王重阳一人,得以威震武林,如今王重阳虽然死了,但重阳宫依旧是号称天下武学正宗,重阳宫的规模却比王重阳在时扩大了一倍有余。
避开一队巡逻弟子后,裘千仞如一只夜枭般无声地落在了一座大殿的飞檐上。他俯身倾听,确认殿内无人后,轻轻掀开一片琉璃瓦,向下窥探。
大殿内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裘千仞眉头微皱,他原以为韩牧若在全真教,必定会被安排在重要殿宇附近。他正欲离开,忽然耳朵一动——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轻盈飘忽,时左时右,竟似孩童玩耍般毫无规律。
裘千仞心中一惊,这等轻功造诣,绝非寻常弟子所能拥有。他迅速隐入阴影,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咦?这大半夜的,谁在屋顶上玩呢?”一个顽皮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
裘千仞心头一震,他竟未察觉有人已到了自己下方!
不等他反应,一道白影已如箭般射上屋顶,正落在裘千仞面前三丈处。
月光下,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正笑嘻嘻地看着他,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哎呀呀,深更半夜穿得黑不溜秋的,莫非是哪里来的小偷不成?”周伯通拍手笑道。
“哈哈哈,好玩好玩,我老顽童半夜睡不着出来溜达,居然碰上个夜行客!”
裘千仞知道行踪已露,索性不再隐藏。他直起身来,冷冷道:“你就是老顽童周伯通,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怎么,这山上就你一个人?”
面对裘千仞的提问,周伯通闻言一愣,随即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黑衣人。
“你到底是谁呀,看我试一试你的身手。”
只见周伯通纵身一跃直奔裘千仞而来?
裘千仞打出一声讪笑,他直接一掌劈向周伯通,掌风凌厉,竟带起一阵破空之声。
“嘿嘿,来得好!”周伯通不惊反喜,右手画个半圆,使出一招“空明拳”中的“水中捞月”,轻飘飘地迎了上去。
两掌相接,竟无声息,裘千仞那凌厉的掌力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裘千仞显然一惊,身形急退,周伯通哪容他走脱,脚下踏着“九宫步”,如影随形地跟上,左手又是一招“空明拳”的“雾里看花”,拳影重重,虚实难辨。
裘千仞再次被迫应战,双掌连环拍出,掌风呼啸,竟将周伯通的拳影一一击散。
两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转眼间已交手十余招。周伯通越打越兴奋,口中不住叫道:“好掌法!好掌法!再来!”
突然,周伯通招式一变,使出“空明拳……中最精妙的一招“无中生有”,拳路看似直来直去,实则暗藏七种变化。
裘千仞一时不察,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中招,情急之下,他右掌一翻,掌心竟隐隐泛出铁青色,带着开山裂石之势迎向周伯通。
“这是……铁掌功!”周伯通眼前一亮,急忙变招,身形如陀螺般旋转,避开这凌厉一击。他哈哈大笑:“我道是谁有这般掌力,原来是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裘帮主!”
裘千仞见到自己身份被识破,索性站定身形,拉下面巾,露出一张阴沉的脸庞。
“老顽童周伯通,今日我裘千仞来也来得,去也去得。”
周伯通绕着裘千仞转了一圈,啧啧称奇:“哼,裘千仞,你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穿得跟个小偷似的?”
“告诉你吧,你不来找我的麻烦,我迟早也要来找你的麻烦,你竟敢趁我小师弟内功尽失时一路追杀,这个仇,我老顽童可记得清清楚楚。”
裘千仞冷哼一声:“哼,那个臭道士害得我身败名裂,是他策划先夺走我的铁掌帮帮主之位,我不该找他报仇雪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