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集：暗潮汹涌
林悦身着一袭素雅的宫装，漫步在御花园的小径上，春日的繁花似锦在她眼中却仿佛失了颜色。她微微蹙着眉头，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思绪早已如乱麻般缠绕。作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她见多了宫廷里的波谲云诡，而此刻，那潜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暗潮，正以一种不容忽视的态势涌动着。
朝堂之上，那项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水利工程本应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却成了各方势力争斗的焦点。几位大臣为了能夺得这主持权，全然不顾朝堂的体面，明争暗斗得厉害。
今日早朝，工部尚书王大人率先站了出来，他手持奏疏，言辞恳切地阐述着自己这些年来在水利方面的诸多经验，从以往参与的小型水利修缮，到对各地水情的深入了解，说得头头是道，最后表明自己定能将这大型水利工程圆满完成，使之福泽万民。
可还没等王大人的话音落下，户部侍郎李大人便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王大人虽经验颇丰，可这水利工程耗费巨大，所需钱粮皆需户部调度，微臣以为，由微臣来主持，方能更好地协调各方资源，确保工程顺利进行，不至于半途而废呀。”他这话看似在为工程考虑，实则暗指王大人空有经验，却未必能妥善应对钱粮之事，言外之意就是王大人难以胜任。
王大人一听，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怒目而视李大人，反驳道：“李侍郎这是何意？莫不是觉得我工部只会做事，却不懂协调？这水利工程本就是我工部分内之事，何时轮到户部来插手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到后来更是开始互相弹劾起来。王大人指责李大人曾在过往的钱粮调配中中饱私囊，虽看似账目清楚，实则暗藏猫腻；李大人则反唇相讥，说王大人曾在一些小型水利项目里偷工减料，只为博功绩。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愈发阴沉，重重地拍了下扶手，呵斥道：“够了！朝堂之上，岂容你们这般胡搅蛮缠，此事容后再议，都退下吧！”
林悦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心里明白，这哪里只是简单的争个工程主持权，背后牵扯的是各方盘根错节的势力和利益。王大人背后是一众老牌的世家大族，他们想通过掌控这工程，进一步巩固在朝堂的话语权；而李大人这边，又有着新兴势力的支持，妄图借此机会崭露头角，分得更多的权力蛋糕。这场争斗，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而在后宫之中，同样是暗潮涌动，丝毫不比朝堂逊色。
几位妃子聚在一处赏花，看似笑语嫣然，可那眼神交汇间，却暗藏锋芒。最受皇帝宠爱的贵妃赵氏，今日更是盛装出席，她身着一袭嫣红的锦缎长裙，头戴华丽的金饰，衬得那张娇艳的脸庞越发夺目。
赵氏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那是皇帝前些日子赏赐给她的。一位妃子笑着说道：“贵妃姐姐这玉佩真是精美，陛下对姐姐当真是宠爱有加呀，妹妹们可都羡慕得紧呢。”
赵氏听闻，嘴角微微上扬，却带着几分得意与不屑，说道：“那是自然，陛下最看重的便是本宫，这宫里的好东西，自然都是先紧着本宫的。”
这话一出，其他妃子们脸色都微微一变，心里虽不悦，却也不敢当面发作。可其中一位性子直爽些的陈妃，实在忍不住了，轻声嘟囔道：“哼，仗着陛下宠爱，也莫要太张狂了，这宠爱又岂能长久。”
不巧的是，这话还是被赵氏给听见了，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如刀般射向陈妃，厉声道：“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陈妃见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贵妃姐姐这般盛气凌人，就不怕失了圣心吗？”
赵氏一听，更是怒不可遏，她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陈妃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贱人，也敢教训本宫，本宫失不失圣心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陈妃捂着脸，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肯求饶。其他妃子们见状，纷纷上前假意劝解，实则都在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这事儿很快就在后宫传开了，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其他妃子们对赵氏的不满也越发强烈，都觉得她太过跋扈，仗着皇帝宠爱便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林悦得知后宫的这场纷争后，深知这绝非小事。后宫的安稳与否，向来与朝堂的稳定息息相关。妃子们若是整日忙着争宠内斗，难免会让前朝的大臣们也卷入其中，到那时，宫廷怕是要陷入一片混乱了。
她决定先不动声色，暗中观察各方的动向，从那些细微之处寻找解决问题的头绪。林悦先是找来了自己在后宫的心腹宫女小桃，吩咐道：“你去多留意下各位娘娘近日的动静，尤其是贵妃娘娘那边，看看她与哪些人来往密切，有什么异常举动，都一一来告知我。”
小桃乖巧地点点头，说道：“女官放心，奴婢定会仔细留意的。”
随后，林悦又差人去朝堂上打听那几位大臣的情况，看看他们除了在朝堂上的争执，私下里又有哪些往来和谋划。
这日午后，林悦正坐在自己的居所整理着近来收集到的各方消息，小桃匆匆走了进来，行礼后说道：“女官，奴婢发现贵妃娘娘这几日频繁召见了内务府的刘公公，每次都是屏退左右，不知在商议何事呢。”
林悦微微皱眉，内务府掌管着后宫诸多物资的调配，这赵氏频繁召见刘公公，必定是有所图谋。她思索片刻后，说道：“你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而朝堂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让林悦心头一紧，据说王大人和李大人背后的势力已经开始拉拢更多的官员，试图在朝堂上形成更大的阵营，好彻底压倒对方。甚至有传言说，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惜动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比如威逼利诱一些小官员篡改证据，来为自己一方增加筹码。
林悦深知，若任由这两方势力这般争斗下去，朝堂定会乌烟瘴气，而一旦工程之事久拖不决，耽误了最佳的修建时机，受苦的可就是万千百姓了。至于后宫，赵氏若是继续这般嚣张跋扈，惹得众怒，也迟早会引发更大的祸端。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突然，她想到或许可以从皇帝那里入手，找个合适的时机，向皇帝陈明利害，让皇帝出面来制衡朝堂上的争斗，至于后宫，也需皇帝稍加敲打贵妃赵氏，让她收敛些性子。
可这合适的时机又该如何寻找呢？皇帝近日忙于政务，为那水利工程的事儿本就心烦意乱，贸然进言，若是触了霉头，反而得不偿失。林悦决定先从旁收集更多确凿的证据，让自己的谏言更有说服力。
接下来的几日，林悦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一边让小桃继续盯着后宫的动静，一边亲自去调查朝堂大臣们的私下往来。她乔装打扮后，悄悄出了宫，去探访那些据说被威逼利诱的小官员。
经过一番周折，林悦终于找到了一位愿意说实话的小官员。那小官员起初还战战兢兢，生怕惹来杀身之祸，林悦好言相劝，表明自己是受皇帝之命来彻查此事，定会保他周全，那小官员才道出了实情。原来，李大人那边的人曾找到他，让他篡改一份过往水利工程的账目记录，以此来抹黑王大人，若他不从，便要让他丢了官职，甚至性命堪忧。
林悦将这些证据小心收好，心里有了底。而在后宫，小桃也传来消息，说赵氏召见刘公公，竟是为了让他暗中克扣其他妃子的月例，好让那些妃子们没了钱财打点，在皇帝面前失了体面，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宠爱。
林悦听闻这些，不禁暗暗叹气，这宫廷之中，为了权势和宠爱，众人都已迷失了本心。她知道，是时候向皇帝禀明一切了，无论如何，都要尽力将这暗潮汹涌的局势给稳住，不能让宫廷陷入更深的混乱之中。
待皇帝处理完政务，心情稍显平和之时，林悦寻了个机会，来到皇帝的御书房。她先是恭敬地行了礼，然后缓缓开口，将朝堂上大臣们的明争暗斗，以及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还有后宫贵妃赵氏的跋扈行径和所谋划之事，一五一十地向皇帝禀报了。
皇帝听后，脸色愈发凝重，他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朕本以为朝堂与后宫只是些小纷争，不曾想竟已到了这般地步，林悦，你做得很好，此事朕定会妥善处理。”
林悦微微欠身，说道：“陛下圣明，奴婢只愿宫廷能恢复往日的安宁，不负陛下的期许。”
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宫墙之上，仿佛给这宫廷披上了一层金纱，可那潜藏的暗潮，依旧在暗处涌动着，而林悦知道，这场平息风波的仗，才刚刚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