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怀回过神来,急忙专注看向育儿嫂。
跟着她的讲解,艰难替儿子更换好尿布。
等洗干净手之后,他到底没忍住捏了捏小家伙柔软的脸颊:“怎么别人抱的时候就没事,亲爹一抱就开始闹幺蛾子呢?你说你是不是针对我的。”
一旁的江沐晚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动静。
听见他的嘀咕声,当即坏心眼的调侃:“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肯定不会故意尿你身上,你可别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听着她明显看好戏的语气,霍景怀无奈地摇摇头:“我算是发现了,孩子出生以后我的地位更加低下了,你们没一个人在意我。”
闻言,一旁存在感极低的霍父冷笑一声“等以后就好了,你会发现这些都不过是小事一桩,在我们霍家,男人的地位你应该早点心里有数。”
而听着他的吐槽,方才还专心逗小孙女的霍母抬起头:“看样子你是积累了长期不满啊?没人逼着你,你不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段,有的是人愿意。”
此话一出,霍父哽了一瞬:“都这把年纪了,还胡说八道什么呢?”
病房里一众人笑得和乐融融,江沐晚却只能强行忍着肆意大笑的冲动,免得牵扯身上的伤口。
不一会儿,病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余莹莹主动请缨去开门,一看来人是林孜鸣,面上顿时多出几分恭敬:“老师,您怎么来了?”
“再不来,你们都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来之前,林孜鸣就知道了江沐晚已经醒了过来。
因此,此刻并不算特别紧张。
“怎么可能呢,老师。这不是意外来得突然吗?”
余莹莹赶忙摇摇头,将人迎进病房内。
看着江沐晚脸上的笑容,林孜鸣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孩子……”
“两个,一男一女!”
江沐晚红唇微勾:“老师,恭喜你要有徒孙了。”
“……好!”
林孜鸣顿了顿,犹豫地看向身旁几个人:“我能单独跟晚晚说几句吗?”
这个要求有些突然,在场众人愣了愣,都下意识看向江沐晚。
“当然可以!”
江沐晚一愣,回过神来,急忙点头。
而有了她的首肯,霍家一行人连同余莹莹都急忙退出病房。
林孜鸣坐在她的床边,而后关切道:“你还好吗?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开口。好端端的订婚典礼,倒没想过会差点酿成悲剧。”
听着他柔和的声音,江沐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老师您放心吧,我没事的。就是事情来得有点突然,但现在不是都处理好了吗?您看我哪像有什么事的?”
虽说她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适的神色,可林孜鸣还是看出她似乎有些逞强。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呀你,你这孩子倒是坚持本心,从我第一回见你就始终是这幅模样,爱逞强,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也不爱向别人求助。”
说着,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老天对你实在不公,我有些看不下去,我跟你师母商量过了,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你呢,又恰巧早年丧夫丧母,我跟你师母都很喜欢你,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当我们的女儿?”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炸雷,江沐晚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从前林孜鸣一直怜惜她没有父母,对她多加照顾,她早已对此了然于心,并发誓要努力报答老师。
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要认自己做女儿?
“老师,为……为什么?”
因为太过紧张,她说话时,甚至有点结巴。
而看着她一瞬间涨红的小脸,林孜鸣表情更是认真:“因为你值得啊!”
江沐晚聪明伶俐,当初跟着他学习时,表现就一直很优异。
再加上这小丫头的身世凄惨,所以他和妻子一直明里暗里地照顾着对方。
本以为她的未来可以一片坦荡,谁知道会发生那些事情?
这些年,他是越看越心疼,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个念头。
只不过太过唐突,一直没有提起。
可亲眼目睹订婚宴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思来想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简直胜过千言万语!
看着他坚定的表情,江沐晚眼中一热:“能遇到老师跟师母,本来就是我的运气,你们如果愿意认我当女儿,我当然愿意。”
她的语气掷地有声,使得林孜鸣脸上也有了笑容:“我就知道当初我没看错人,你这丫头从头到脚都让人很满意。”
“那……”
江沐晚咬咬牙,有些踌躇。
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林孜鸣摇摇头:“暂时还不着急,等你出院……”
认亲不是小事!
既然他决定了要护着这个小丫头,自然要正式一点。
显然,江沐晚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她的目光微柔:“我听您的!”
相比此时病房内的温馨,外界显然有些不太平。
王楚楚被保镖们抓住之后,就暂时押送进北华庄的一间地下室内。
趁着江沐晚与林孜鸣叙旧的间隙里,霍景怀急忙赶回北华庄。
再次见到险些害得江沐晚一尸三命的王楚楚,男人的表情猛然冷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吗,晚晚差点被你害死了。”
可闻言,王楚楚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浓郁:“死了又怎么样?她本来就该死!”
而话音落下,她又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在出手之前,她就已经考虑过所有,本来想趁着混乱时逃跑。
可谁知道霍家的安保竟然这么严密……
不知死活的东西!
看着她满不在意的模样,霍景怀表情微冷,愤怒地取下墙壁上的鞭子一扬:“你最好祈祷自己在警察面前也能保持这幅态度。我今天来只为一个答案,你突然出现在典礼现场,是自己混进去的吗?”
“我告诉你,你会放我一马吗?”
王楚楚身体一缩,还不老实。
而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色,霍景怀阴森一笑:“你伤了晚晚,现在还能活着跟我说话,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