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娴。
不算太陌生的名字,却如惊雷在每个人脑中激荡!
陆凛深震惊地率先看向了叶然,也瞬间知道她明知危险,也很想逃离、避开这里,但还是义无反顾又回来的原因。
张静娴对叶然有救命之恩,还是穗穗的亲生母亲。
虽然不在了,但是……
一切矛盾全都在这一刻迎刃而解了。
张广义、谢渺渺,这对十恶不赦的人渣,是张静娴的养父母,但却不是谢云舒的。
“谢云舒才是他们亲生的,其实,从一开始就该看出来了,但是她太会演了,骗过了我们大多数人……”
叶然阴鸷地看着陆祁年,可眼前仿佛出现的却是应该被审问的谢云舒,“可没骗过你,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不被他人掌控拿捏,你尽可能割舍掉所有在乎的人,但是你冥冥之中也得到了报应!”
“你最爱人留下的唯一骨血,早就被人害死了!而张静娴留下的唯一血脉,也被你间接害成了残疾!”
一席话,揭穿所有。
也杀人诛心,让陆祁年自欺欺人的所有,彻底土崩瓦解——
陆祁年的神情全部崩塌,他失控的不住摇头,“不!不是的!”
叶然还觉得不解恨,愤然的眸光都带着火焰,“你知道张静娴生前都遭遇了什么吗?摊上那么一对不是人的养父母,从小受尽打骂虐待,张广义也早就对她……”
话没说下去,但陆祁年早已明白了。
谢云舒一直都在骗人,她作为亲生女儿,从小没有受到过半分伤害,反而成为了张广义和谢渺渺的帮凶,一起欺辱折磨张静娴,逼着她辍学打工,张静娴苦苦挣扎,努力挣钱满足他们,还想尽办法供自己读书,指望能改变命运……
可是,最终就在她即将毕业,眼看着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能顺理成章地摆脱三个畜生时,她却被他们设计卖进了大山。
花样的年华,就那样破灭了。
她临死前咒骂了整个村子,痛恨所有人,却没有提到过张广义和谢渺渺,还有谢云舒,不是不恨,也不是释怀,而是数年的囚禁折磨,早已在她的心中,分不清最该恨谁。
“她被卖进了大山,被李大洋囚禁凌辱,被全村人轮番折磨……”
“闭嘴!”陆祁年彻底听不下去,炸裂的情绪导致他脸早已扭曲,也发狂地大吼:“别说了!我让你闭嘴!”
叶然解恨地冷笑一声,毫无畏惧地再道:“不想听?还是不敢听?你没办法挽救张静娴,或许情有可原,但是在你知道谢云舒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时,你就没想过这些吗!一个不是亲生的,那谁才是你的女儿,你猜都猜不到吗!”
“你猜到了!只是不想承认!不想面对!可你知不知道,那是江浸月给你留下的唯一血脉!是你们生命的延续!她一天父爱、一天福都没享到!你却还能让谢云舒过这么久的好日子?!”
“你不是人,你也没有心吗!”
陆祁年崩溃的整个人都在发抖,都在踉跄,任凭德瑞克和他说了什么,怎样叫他冷静,他都充耳不闻,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小月……
他忘记许久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哪天是祭日的人……
却在这一刻,恍若化形一般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就站在叶然的身旁,亦如当年的面庞,却满眼含泪地看着他。
仿佛在说:“陆祁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你怎么能让别人那么伤害她……”
“啊……”陆祁年承受不住大脑和内心的煎熬,痛苦的双膝一软,直接瘫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小月对不起……”
再多的忏悔,也改变不了铸就的事实。
这个世界,最公平的是人人都有一死,最残忍的是永远没有后悔药。
“陆董,别这样……”德瑞克慌乱地抓着陆祁年,想尽办法要拽他起来。
陆祁年浑噩的只盯着叶然的身侧,仿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爱人,但却在转瞬间消散不见,任凭他怎样痛苦,怎样撕心裂肺,都……无济于事。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陆祁年仰头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也仍旧一片哀寂,但他却反手抓紧了德瑞克的手:“杀了谢云舒,千刀万剐,让她受尽所有痛苦再死!”
德瑞克连连点头:“放心,陆董,我知道的。”
陆凛深憎恶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谢云舒该死吗?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陆祁年痴狂地大笑出声,在德瑞克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却怎么都站不稳,他直勾勾地盯着地上收敛尸身的季云宜。
“都死了……”
一辈子,活了五十多年,他口口声声最爱江浸月,可是……却纵容留下了季云宜这个祸端。
所以到底爱谁?
陆祁年自己也分不清了。
“没有意义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苍凉地呢喃着,也随手就要从腰间拿枪,但却被德瑞克看穿举动,直接夺过并扔给了保镖。
“陆董!你不能想不开……”
话音未落,就被突然扑来的唐依依,一把尖刀刺进了胸膛。
没人知道唐依依怎么藏的匕首,也没人注意到她,等她突然扑来,所有人怔愣,听着她发狂的大笑,看到德瑞克颤抖地往下倒,陆祁年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掐住唐依依的脖子,猛然的爆发力恨不得要掐断她的骨头!
转瞬,陆祁年也一把将唐依依甩开,几个保镖立马对着她一顿狂射,唐依依一个字都没发出口,浑身抖动的射满了血窟窿,不过片刻倒地就咽了气。
陆祁年也抓紧抱起德瑞克,但尖刀刺破心脏,早已血流不止。
“陆董……不要放弃……这点风浪还掀不翻……我们……”德瑞克气息奄奄,却挣扎着推开陆祁年:“走……离开这里……你还能……东山再起……”
“别说了,我不会扔下你的……”
德瑞克微微摇头,破裂的眼镜早已跌落,他的眼中也迸发出了一丝清明,狠力地推开陆祁年,对周围几个保镖吩咐:“阿爵……带陆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