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轩说完了项目的进展，对上宋昊轩因愤怒涨红的脸色，心虚的移开视线，求救一般看向顾非。
顾非对他说：“辛苦了，先坐。”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宋昊轩的注意力和怒火。
他因顾非的淡定怒气又上了一层：“顾非，你当初和我介绍项目时把它吹得天花乱坠，现在，就这？”
如刀的视线在俩人身上游走：“你们两个，是仗着我不懂医药项目，把我当冤大头呢？”
事实就是如此，卓轩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刚想说话。
顾非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给了卓轩一个眼神：“我们当初聊项目时，并未保证，在规定的期限里项目一定有进展。”
卓轩吓了一跳。
顾非这样说不就是承认了他的确把宋昊轩当冤大头吗？
沈佳挑眉，微微垂头掩盖上扬的嘴角。
宋总从刚刚起，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他好像很高兴自己的儿子能吃亏。
而宋昊轩气疯了，顾非当初跟他介绍项目的时候，的确没有和他保证一定会进展，但言语间暗示这个项目不错。
而且，沈佳也对这个项目有意思，他才会投资这个项目。
宋昊轩猛地扭头看沈佳。
沈佳抬眼，眼底的笑意没有藏住，也不需要隐藏。
宋昊轩眼睛瞪大，想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投资，都是你们夫妻俩联合起来整我的。什么面和心不和，呸，你们就是蛇鼠一窝。”
“奸夫淫妇，你们天生一对！”
顾非脸色微变，沈佳脸上的笑意更胜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给宋昊轩鼓掌了。
“口才不错。”
宋总见宋昊轩骂人带上了侮辱性的词汇，就出声制止：“胡说什么？”
“投资就是这样，项目方吹得天花乱坠的项目，你不能全信，得自己去分辨，技不如人就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他算了算，一季度给这个项目投入的资金不到两千万。
两千万买个教训，不亏。
但也只是到这里了。
“别失去了风度，及时止损。”
预料之中的话术，卓轩紧绷着的身子瘫软下来，靠坐在椅子上。
他不怪顾非，只怪自己。如果他努力一点，能做出点成果，可能结果会不一样。
现在变成这样，也只能认了。
众人起身的同时，电脑提示收到新邮件。
顾非打开拉到最底部，看见自己想要的句子之后，对往外走的宋总说：“可以稍等一下吗？我们的研究有进展了，就在刚刚。”
卓轩奇怪，他怎么不知道研究有进展了。
沈佳好奇看向顾非的电脑，她刚刚好像听见了邮件的声音。
宋昊轩不屑一笑：“你们那点进展，也值得我爸停留脚步？”
相比于宋昊轩的抵抗，宋总倒是很随和的询问：“什么进展？”
顾非投屏，把收到的邮件展示。
“在三个星期前，我们的研究陷入了困境。我和卓轩商量是否能和其他研究所合作，一起突破困境。”
“我们就试着给业内龙头c司发去了相关资料，寻求合作。”
“c司在国外，因为时差和审核流程复杂的原因，现在才收到邀约邮件。”
顾非看向大屏，共同合作邀约的邮件完整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卓轩一目十行扫过，在看见样品三管时，他眉头紧蹙。
后面一堆术语让他表情更严加严肃。
他看了顾非一眼，抿了抿唇，到底没说什么。
宋昊轩就算对医药行业再怎么不了解，龙头公司还是知道的。
他们最近研发的关于先天性心脏病等几种基因病的新药，销量不错。
如果顾非和卓轩的研发项目能和c司合作，就会得到不少的技术支持。
就算没有什么进展，也能帮助宋昊轩扩展人脉，打开医药行业的市场。
宋昊轩变脸的速度和翻书一样，语气不复刚刚的暴躁，一秒温和下来：“我就知道，你们的项目很不错的。”
“就算一时之间没有进展也没关系，那里能说有进展就有进展呢？”
顾非看着宋昊轩讨好的笑容，冷笑：“宋先生刚刚不是这样说的，没有进展就是骗钱，这样一顶大帽子我可承受不住。”
他合上电脑，有了c司的合作邀请，顾非想找投资公司比之前要容易很多。
现在位置反转，顾非也不再执着于要宋昊轩投资了。
“我就先走了，去医院看看脖子有没有损伤。”
宋昊轩的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五彩缤纷的。
沈佳忍不住笑出声，在察觉到宋昊轩不满的目光时，淡然回视，甚至挑眉挑衅。
宋昊轩眉头皱的更紧了。
宋总见儿子被人拿捏嘲笑，看不下去了，就说：“他年轻，性子急，这才说了不少得罪的话。”
“小顾年纪虽然轻，但比起我这个儿子，心理成熟多了。”
他抬手示意顾非坐下：“就别逗小孩了，他经不起逗。”
宋总都出来打圆场了，顾非就顺着台阶下了。
虽然有了c司的合作，能找到不少的投资方。
但顾非还是最喜欢宋昊轩，他对这方面不了解，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虽然结果不如意会暴怒，但是他不会参与研发过程，也不会三天两头来问进度。
只要结果好，这种人傻钱多的投资方，他们是想一直合作下去的。
“我哪里敢逗宋先生，研究项目还等着他的经费呢。”
会议室里紧张的氛围随着顾非的话变得轻松。
沈佳意味深长的看着顾非。
而卓轩则是紧盯着电脑屏幕，反复确认邮件。
会议结束，宋总邀请顾非和卓轩共进午餐。
卓轩拒绝：“不行，我下午还有一个会诊，现在得赶回去，不然来不及了。”
宋总并未介意，转眼看向顾非。
“宋总邀请，我不应该拒绝的。”
他看了一眼沈佳：“但我想着早点回去回复c司邮件，敲定合作细节，就先走了。”
用公事挡饭局，宋总也不好说什么。
他看向沈佳：“沈总不会也有事吧？”
“怎会，本来想截胡一个项目的，现计划泡汤了。”
她无奈一笑：“我下午的时间都空出来了。”
说完，她看了顾非一眼。
似乎是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