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桑布气得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
叶昆却笑盈盈地在几位美娇娘的服侍下,重新穿戴整齐。
他晃着微微泛红的双手,来到赤松面前。
“愿赌服输,四朵千年冰莲拿来吧。”
赤松苦着脸说道:“那个……能不能先给两朵?”
叶昆“哼”了一声。
“也行!”
“真的?”
“我现在重新架上油锅,你从手脚里面挑两个出来放进锅里油炸了就行。”
赤松吓得赶忙后退了几步,一把拉住桑布的袖子,“快……快救救我啊。”
桑布闭上眼睛,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递给赤松。
赤松当时就愣住了。
“不……不行,这冰莲是……”
没等他说完,桑布将盒子塞进他手里,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坚持。
赤松依旧用力摇头,“不不不,就算我丢了命也不会把你的冰莲……”
桑布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在周围人看来很难理解。
可叶昆却在冥冥中察觉到一些东西。
赤松似乎知道自己拗不过桑布,于是便带着满脸的愧疚之色,接过盒子。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走到叶昆面前。
“这是四朵千年冰莲。”
叶昆眼前一亮,伸手去接的时候,赤松的手却攥得很紧,好像手里的盒子装的不是什么国宝,而是他的命一样。
叶昆微微用力,便从他手中将两个盒子硬生生夺了过来。
当他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凛冽寒气如霜雾般喷薄而出,盒内冰蓝色光华流转,与雪白寒芒交织。
冰莲通体晶莹剔透,瓣如薄冰雕琢,层层叠叠舒展如真莲绽放,莲心处凝结着细密冰晶,宛如天然形成的微型雪涡。
冰莲在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幽蓝光泽,周遭空气因寒气侵袭迅速凝出水雾,湿热顿消,化作清凉。
周围几人的眸光深深陷入其中,被这四朵绚烂的冰莲所吸引。
鲁灵儿此时的心情已经难以言喻。
刚才叶昆信誓旦旦地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定要相信他。
虽然知道叶昆在这方面从来不打诳语,但如今看到叶昆实现了诺言,她还是有些感觉不太敢相信。
自从她的腿落下残疾,她记不清自己受到了多少奚落和嘲讽。
也正因为这样,她的性格才有些孤僻。
此刻,她看着叶昆,眼睛里已经闪动着泪光。
不是伤心难过,而是被感动了。
从认识叶昆的那天开始,叶昆好像一直都是她的引路人。
把她从低谷中一步步带出去,不断给她希望,也给了她人生的价值。
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那些在别人眼中的奇淫巧计是可以做出一番大事的。
而这一切都是叶昆为她指明的方向。
终于,她忍不住了,模糊着双眼,扑进叶昆怀里。
“呜呜呜……对不起,我撒谎了。我……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
叶昆笑着单手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抚慰着她的后背。
“我也没生气,你哭什么?以后不许撒谎骗我就行了。”
“嗯嗯,这辈子都不会了。灵儿很听话的。”
鲁灵儿哽咽着说道。
叶昆的指腹划过鲁灵儿的脸蛋儿,柔声道:“去等我。”
“嗯,灵儿知道了。”
叶昆冲郑费一努嘴,“那个死胖子,你打算留着清蒸还是现在放了?”
赤松此时有点像是丢了魂儿,他轻轻挥了挥手,“放人。”
没等亲兵上前,郑费自己就已经解开了绳子,从马车上下来。
“二弟,今天这事儿吧……”
没等他说完,赤松便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现在没心情。”
说罢,他直接上车,催促着人马扬长而去。
桑布站在原地盯着叶昆看了一会儿之后才飘身离去。
乌朵上前提醒道:“今天晚上要格外注意安全。我有种预感……”
叶昆把手一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事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那个桑布的身份并不简单,绝对不仅仅只是个密宗高手。”
郑费满脸谄笑地上前,“呵呵,昆哥,我今天干得不错吧?”
“你是想清蒸还是油炸?”
“呃……昆哥别闹。”
叶昆白了他一眼之后看向玉漱。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说罢,他捡起地上一根胳膊粗的柴火棒递了过去。
郑费眼看着事情不对劲儿,赶忙转身就跑。
玉漱接过柴火棒,气势汹汹地追了上去。
“死胖子,你给我站住!居然跟外人一起来骗昆哥,害得老娘为你担惊受怕。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啊啊啊……我再也不敢了,诶呀,别打我屁股……”
叶昆打了个响指,“别看了,都跟我回去。”
回到营内,叶昆的营帐继续“上货”。
营帐外的守卫又增加了一些。
赵飞雪、乌朵、薇儿三人也都寸步不离,提防桑布去而复返,对叶昆不利。
与此同时,马车内,赤松声泪俱下地忏悔着。
“姐,我对不起你。那两朵冰莲是你带在身上克制体内毒素蔓延的。我现在就回去求叶昆,只要我把事情说清楚,他一定不会那么不通人情的。”
桑布将黑色的头巾和面巾摘掉,里面露出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和如瀑布般垂落腰间的满头银发。
她眉骨微隆似雪峰初现,琥珀色的瞳孔深处泛着翡翠般的冷光,眼尾斜飞入鬓。
鼻梁高挺如昆仑玉柱,山根处隐约透出淡青血管,在近乎透明的冷白肌理下若隐若现。
双唇不点而朱,却非寻常胭脂色,而是雪岭红莲般透着妖异的绛紫。
三千银丝间缠绕着鎏金转经筒状银饰,十二枚天珠悬在额前。
左眼下方三颗芝麻大小的朱砂痣连成星宿,在光线下泛着血色幽芒,给她平添几分诱惑之美。
当那双异瞳扫过赤松时,睫毛轻颤间竟有冰蓝色荧光粉末簌簌飘落。
最诡异的是她脖颈处蔓延的墨色纹路,那是毒功反噬留下的“阎罗刺”,竟如同活物般在锁骨处游走,青黑色脉络与冷玉般的肌肤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赤松吓得赶忙向后挪动肥胖的身躯。
桑布自小得了一种怪病,皮肤溃烂,寻访天下名医也无人能治。
当时密宗的天毒长老说桑布是体内有热毒,导致皮肤溃烂。
于是便献计,死马当活马医,用毒液浸泡,以毒攻毒。
经过天毒长老的治疗,桑布的怪病不但痊愈,而且皮肤还变得如婴儿般娇嫩。
但那她体内累积的毒素却一直在走向心脏和大脑。
目前,她的脖颈和胸口都有毒素反噬的“阎罗刺”,如果毒素进入大脑或心脏,她便会毒发身亡。
这个消息是被严格保密的,即便是密宗之中,也只是寥寥几人知晓。
她也很少摘掉面巾。
赤松也是一年多没看到姐姐的真面目了。
“姐,你……你又好看了。”
桑布嘴角挂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抬手在赤松脑袋上面轻轻拍了两下。
赤松吓得魂不附体。
“姐,你这是要杀我灭口吗?”
桑布嘴角轻轻扯动,满是幽怨地白了赤松一眼,银铃般的声音脱口而出。
“你是将来吐蕃的继承人,怎么可以屈尊求人?就算我体内毒发也断然不会让你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赤松擦了擦眼泪,眼神坚定地说道:“姐,咱们现在就回吐蕃,一定要赶在毒发之前拿到冰莲给你镇住毒素。”
桑布苦笑着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我现在的体内的毒已经在心门外,只差一步便毒发身亡,没有冰莲,最多不会超过两三日。”
赤松拼命摇头,“我现在就飞鸽传书给父王,让他派人骑快马送冰莲,咱们即可出发,这样应该差不多的。”
桑布眸光微闪,似是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出口。
她苦笑着叹息道:“算了。其实我也很累了。每日饱受煎熬,若不是怕父王和母后伤心,我早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了。其实即便有冰莲,我也活不过三年。不如趁着这次,一了百了吧。”
她出手带着鹿皮手套的手,轻轻在桑布头顶搓了搓。
“弟弟,我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千万不要自责。我只不过是想要早日解脱而已。那种每日体内毒发的感觉,我真的受够了。”
赤松还想说什么,可桑布却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让姐姐舒舒服服享受最后的两三日最美好的时光。你千万不要再劝我,否则我可是要翻脸了。”
赤松耷拉着脑袋,如同斗败的公鸡,默默地点了下头,但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如何不能看着姐姐死掉。
夜幕已至,卡亚城内灯火初上。
官舍内,李宸正在跟闵渊下棋。
焦金莲一副贤妻模样,伺候在旁边,不时地给二人沏茶倒水。
李宸不时地看向焦金莲。
通过这两日的交流,他认为焦金莲很有贤内助的潜质,以后稍稍培养一下,可堪大用。
正在这时,史希范快步走进房间。
“启禀殿下,抓住一名潜入馆舍的细作。”
李宸一惊,“细作?知道是什么人吗?”
“已经查明,是皇城司金牌御捕,石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