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在看到楚君珩的那一刻,就已经让楚君泽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有多可笑。
早知道不说那句话了,更显得自己像个笑话。
楚君珩朝着他们走来,神色中看不出一丝异样。
旁边就有摆夜摊的地方,他甚至还邀请楚君泽,“坐会儿?”
楚君泽摇头,“不了,把人安全送回,我也回去睡了。”
他说回去还真是回去,扭头朝回来的方向去。
桑枝叫他,“回哪儿去?走错方向了吧?”
那你和回楚家是反方向。
“去感受一下自家酒店的客房服务,我好歹也是个出钱的,不会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吧?”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桑枝转身挎着楚君珩的胳膊朝夜摊那边走去,“他不吃算了,咱们吃。”
“刚从酒店回来,没吃饱?”
“这不是想陪你吃点吗,也给周姐和孩子们带点。”
桑枝表面上看似无所谓,实际心里还有点乱,梳理不清楚。
楚君泽那些话看似莫名其妙,她好像也没放在心上,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点波动都没有。
更何况,楚君泽也不像是会开那种玩笑的人。
桑枝的感情也从来都不充沛,她不知道怎样去拒绝他,才能在不伤害他的同时,又不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只能装聋作哑,当做他在开玩笑一样。
而楚君珩更是敏锐,立刻便察觉到了她的心慌。
他也不动声色,她要吃就陪着她,还帮她拿烤串,开啤酒。
等回去的时候,桑枝就已经想开了。
不管楚君泽说的是真是假,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都只能是在开玩笑。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已经睡了。
桑枝把带回来的烧烤留给周姐,因为脚步有些发飘,只能被楚君珩扶着去洗漱。
……
而此时,楚君泽也没有立马就回酒店,而是一个人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也恰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
楚君泽站起来朝那边走去。
秋言正在给别人介绍手中的健美裤,并没有发现楚君泽的靠近。
大腿忽然被人抱住,楚君泽低头,就看到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小团子。
“叔叔,你长得真好看,你有对象了吗?”
楚君泽突然想起,最初见到秋言的时候,她背上就背着一个奶娃娃,应该就是眼前这个。
“叔叔太穷了,没有人愿意和叔叔处对象。”可能真的是太无聊了,楚君泽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把小家伙从地上抱起来,“怎么?你不会是想找叔叔给你当爸爸吧?”
这小家伙被养的胖乎乎的,抱在怀里还怪舒服,应该是刚吃过糖果,呼吸的时候有种甜腻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果香味儿。
楚君泽想着,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或许也挺不错。
中午在楚家的时候,他见到了桑枝和楚君恒生的那两个孩子,男孩子冷静自持,小小年纪就看起来和他爸一样讨厌,女孩子倒是蛮可爱的,就是跟她妈一样,嘴巴厉害的很。
至于怀里这个,乖乖巧巧的,倒是更能惹人恋爱。
小家伙却一本正经的说,“不是哦,是想找叔叔给我当姑父,我姑姑可漂亮了,又会赚钱。”
楚君泽顺着小家伙的目光看去,刚好秋言开完手上的单子回头去找孩子,一眼就看到楚君泽,和他怀里抱着的小丫头。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谁也没有想到,楚君泽会和秋言走到一起。
盼了好几年,才盼他回来探亲,结果到家半个月,就给家里扔了个大雷。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楚君泽和秋言领证了,他们抱着小女孩回楚家的那天,楚母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就气的崩溃大哭。
楚君珩和桑枝被叫回来的时候,楚母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桑枝和楚君珩领了去劝楚君泽的任务,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早就过了任性冲动的年龄,更何况,结婚证都已经领了,还要怎么劝?劝人离婚吗?
“结婚不是过家家,你想好了?”
桑枝只问了他一句话,得到了楚君泽泽肯定的回答,“你也说了,结婚不是过家家,自然是想好了的。”
楚君珩也问了他一句话,“结婚要过政审,你这是早有预谋吧?”
在他们看来,楚君泽就有点像那个叛逆的小孩,虽然认回了家里,心里的别扭却一直没消。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惹的父母不快。
幼稚!
“不关你们的事。”楚君泽依旧冷冷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说爱上秋言,肯定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那天的月光太过清冷,照得他心里格外寂寞,就想给自己一个家。
秋言长得不丑,还很漂亮,端庄温柔的大美人,他不亏。
而客厅。
楚母也冷冷的看着秋言,“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说吧,要怎样才可以离开我儿子?”
秋言面露尴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盼着楚君泽赶紧回来。
她刚想回头,楚母就说,“你不用看,我也不怕明跟你说,我们楚家是不会接受你这个儿媳妇的,所以你们领证了也没有用。”
“我媳妇儿,我自己接受了就行,用不着你们接受。”楚君泽刚好回来听到这句话,吊儿郎当地搂着秋妍的腰,“带她回来只是通知你们一声,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
他说完带秋言就走,所有人中,最忐忑的莫过于秋言,但她也做不了楚君泽的主。
楚母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被气的哭天喊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婆婆都看儿媳妇不顺眼,桑枝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想当他的家,起码得让他跟你一条心,别怪我说话难听,就你儿子那样的,明显都跟你们不亲,娶了媳妇儿好歹有个牵挂,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把他惹急了,回头再过个三五年不回来,你也照样拿他没招。”
楚母哭天喊地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知道桑枝说的有道理,让她接受不了的不仅是秋言,还有楚君泽的决定。
说结婚就结婚,直接就领证了,军婚可是要提前打报告的,说明他做结婚的决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却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
结婚证都拿到手了,才把人带回来见她,根本就没把她当妈。
事实也确实如此。
接受,理解,和原谅,从来不能一概而论。
楚君泽受过的苦早在他的心里和身上打下烙印,他也无法做到毫无怨恨。
楚母若是聪明一些,就顺着他的意,他要娶秋言,就好好对秋言。
滴水可穿石,情深则意重。
天长日久的下来,总会让他打开心结,敞开心扉。
和她对着干,才是最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