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玻璃穹顶被午后的太阳镀上一层浓重的金色,人流匆匆,广播声机械地回荡在大厅里。
梦蓁站在值机柜台前,低头整理着登机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像是在掩饰某种情绪。
萧寒站在她身旁,一手推着行李箱,另一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无声地传递着安抚。
身后,苏宛曼眼眶微红,手指紧紧攥着丝巾的一角,几次想开口,却又抿住唇,像是怕一出声就会泄露哽咽。
梦荣站在妻子身侧,神色沉稳,可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女儿,眉头微蹙,仿佛在强忍着什么。
梦澄泓双手插兜,站在父母身后,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故作轻松地吹了声口哨:“姐,别搞得跟再也不回来似的,海市又不远,周末想家了随时飞回来。”
梦蓁回头看他,唇角弯了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少惹爸妈生气。”
梦澄泓偏头躲开,撇嘴道:“我都多大了,还揉我头发……”
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带着点孩子气的依赖。
苏宛曼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将梦蓁搂进怀里,手指微微发颤,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蓁蓁,到了那边……一定要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梦蓁鼻尖一酸,下巴轻轻抵在母亲肩上,闭了闭眼,才勉强稳住声线:“妈,我知道的,你别担心。”
梦荣站在一旁,喉结滚动了下,终究还是抬手,宽厚的手掌在女儿肩上重重按了按,沉声道:“有事就打电话,别自己扛。”
梦蓁点头,眼眶微热,却强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萧寒适时地接过话,语气温和却坚定:“伯父伯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苏宛曼松开女儿,抬手擦了擦眼角,勉强挤出一丝笑:“萧寒,蓁蓁性子软,你多让着她点……”
萧寒微微一笑,郑重应下:“好。”
广播再次响起,催促着飞往海市的旅客尽快登机。
梦澄泓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梦蓁,手臂收得紧紧的,声音闷闷的:“姐,要是有人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我飞过去揍他。”
梦蓁失笑,拍了拍他的背:“行了,你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梦澄泓松开她,故作凶狠地瞪了萧寒一眼:“姐夫,我姐要是有半点不高兴,我唯你是问!”
萧寒挑眉,眼底带笑:“放心,你没这个机会。”
梦蓁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家人,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那我们走了,你们保重。”
苏宛曼抬手挥了挥,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梦荣揽住妻子的肩膀,目光深沉地望着女儿的背影,直到她和萧寒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的人流中。
梦澄泓站在原地,双手插回兜里,脚尖轻轻踢了下地面,低声嘀咕:“……怎么走得这么快。”
苏宛曼终于忍不住,眼泪无声滑落。梦荣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孩子们长大了,总要飞出去的。”
梦澄泓突然转身,一把搂住母亲的肩膀,笑嘻嘻道:“妈,走!我在吴老那学了几道菜,今晚我下厨让你尝尝手艺啊!”
苏宛曼被他逗笑,抬手擦了擦眼泪,无奈地摇头:“你这孩子……”
三人转身离开,夕阳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渐行渐远。
飞机上。
梦蓁靠窗坐着,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窗沿。
她好像从没去过离家这么远的地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人在面对未知的事物时,难免会产生不安。
何况,她心里还有记挂的事。
萧寒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在想什么?”
梦蓁沉默片刻,轻声道:“……希望安然真的没事。”
她不算了解自己的妹妹,但全家人都看得出来梦安然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永远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谁又能确定,内里的裂痕真的已经修补完整了呢?
萧寒收紧手指,声音沉稳:“她会好的。”
梦蓁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
……
另一边,江畔九号梦安然小居。
没法约明璟和柳枝吃饭,为了不扫兴,秦沐去买了点食材回来亲自下厨,跟安小然二人世界庆祝一下。
“宝宝,牛排你是想吃黑椒的,还是想吃海盐玫瑰的?”秦沐腰间挂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询问坐在沙发那边吃着草莓的梦安然。
女孩扭头看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秦沐,你好有人夫感啊。”
秦沐挑眉,“有我这样又高又帅又温柔又体贴又会做饭的老公,你几点回家?”
她笑意更甚了,捧着果盘快步过去,往他嘴里塞了颗草莓,“你最近是太闲了啊,开始刷网络上的段子了?”
“哄老婆必备。”秦沐咬着草莓屁屁,一手揽过安小然的腰,低头喂她。
梦安然无处可逃,红着脸咬掉草莓尖尖。
横在她后腰的手臂猛地一收紧,她朝前撞上了炙热的吻。
酸甜的草莓汁在口腔中炸开,震得她的心脏漏了一拍。
几秒过后,她羞赧地推了推他,他意犹未尽地吮了下柔软,将她松开。
“牛排快糊了!”梦安然的脸蛋比盆里的草莓更红,眼底凝聚的光晕莫名诱人。
秦沐咽了口唾沫,强压下躁动的心情,松开手,转身进了厨房。
内心嘀咕:先把你喂饱。
梦安然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欣赏着厨房里秦沐忙碌的身影。
不禁在想,如果全世界的男人都像秦沐这样,大概不会有女孩恐婚吧。
手机铃声抽回了她的思绪,她放下果盆,起身去客厅那边拿手机。
目光触及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仿佛浑身血液倒流——司徒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