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虎在带人上山的时候，故意在下面弄出动静，所以山上的庄健和平玫瑰都听到了谭飞之前设下的“机关”。
平玫瑰不好露脸，第一时间藏去里间。
庄健老样子，坐在外间翻看小人书和嗑瓜子。
李汉生和林大虎的这些对话，庄健竖着两只耳朵在听，听到李汉生说的陈年旧事，庄健心里面起了疑惑。
待李汉生他们三人上山后，庄健冲林大虎道：“这猎枪和陈年旧事有啥关系？”
林大虎道：“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
庄健道：“说什么上面被人卡了，我寻思着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有人因为一些旧事，对咱们第二生产大队有意见呢？”
林大虎一拍脑壳：“庄哥，还是你的脑袋瓜好使！你这么一说，琢磨着还就是这个味儿！”
庄健道：“也不是我脑袋瓜好使，是我在城里打过工！我看，能在程序上卡壳咱们的人，看起来权力不小啊。”
林大虎点了点头：“等我师父回来后，咱们把这事和他说一说吧。”
“嗯，也就这么着吧。”
山上的植被一年四季大有不同，且四指山又高又大又深，地貌复杂，时常伴有强对流天气，经常会发生泥石流等自然灾害，所以这四指山山上的山路，一年小变，三年大变。
李汉生他们早年对这一带的路还算熟悉，但自从进出九湾村有其他路可以走之后，这一条路他们走得越来越少，更不提现在上山的路，还不是出村的路。
地上的脚印很乱，往山上的和往山下的都有，踩的遍地都是，没法判断哪个是谭飞的。
走了半天，李汉生朝着山头上大喊：“谭飞！”
回应他的山林里猛兽的吼声。
“完蛋！”李汉生对着草木繁盛的山林道，“咱们这些老东西，现在是真不如年轻小伙了，打猎这种事，三年不干就手生！这林里我都不敢闯了！”
他左边的一个公社成员道：“也不知这山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赵心毅突然发疯去攻击那俩小孩，还有平老汉的死，到现在还没查出呢。”
死因倒是知道的，额头被人一枪爆了。
李汉生道：“他的死，你认为还能查的出吗？人家给他打就打了，这天地这么大，咱们上哪去找人哟！哎，走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吧。”
他们在山上又找了半天，大多数时间都疲于走路，因为实在难走，加上方向感迷失，完全不认得路了。
没有找到谭飞，也没有搜寻到赵心毅的任何尸体尸块，倒是隔壁山头忽然冒出来的老虎啸声，给他们三个当场吓得一哆嗦。
一直没说话的一个公社成员忽然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回去吧，一直找不到谭飞，我们就连赵心毅的大腿在哪发现的都不知道，那他身体的其他组织分布在哪片区域范围我们也无法确定。”
另外一个公社成员道：“是啊，再继续走下去，恐怕我们三个要迷路在这了。”
李汉生看了看路，只能点头：“没辙了，我们先撤吧。”
转身离开，隔壁那山头的老虎在这个时候又叫了一声。
“怪吓人的。”公社成员道。
李汉生道：“还好，距离离得远，就怕它会过来。”
“万一它要是过来，还是晚上，那咱们山上这几个巡山员咋办？又没有猎枪。”
“是啊，之前缴获的那只猎枪就不应该往上给，现在倒好，程序是走圆满了，咱们自己的巡山员要受苦受罪了。”
李汉生无奈：“那你们说这能怪谁呢？这还不是咱们自己的巡山员开的头？”
一人压低声音：“不是吧？难道我听来的没有错，那位领导看我们不顺眼，真的是跟老郭有关？”
李汉生赶紧让他住嘴：“少说这些了！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不要再提！”
“多少年的事情也不碍着那位领导必须给咱们穿小鞋！更何况现在这山头还有谁在呢？咱们都是自己人！”
“就是，”另一人也道，“到底啥事啊，当年？”
李汉生摆摆手：“我真不清楚，你们甭问了，走吧，回去！”
天色这会儿渐渐黑下，时间其实还早，而是又飘来了大片大片的乌云。
谭飞扶着方文浩走在山路上，抬头看到这些黑云，心里暗道不好。
方文浩从衣服内里面摸出一只怀表，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半。
谭飞的视线一下子落在了这只怀表上。
这只怀表看着就价格不菲。
如果便宜一点的话，他可能会考虑从方文浩手里把这只怀表讹来。
而贵的话，反而不好开口。
方文浩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掂了掂手里的怀表：“咋的？想要啊？”
谭飞道：“我就看一眼，你咋就说我想要。”
方文浩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啊，兄弟，这表是我表哥送我的，我送不了你。要是我自己买的，我肯定给你，二话不说！”
谭飞趁机道：“你知道哪里有便宜的二手表吗？”
方文浩想也不想，脱口就道：“我当然知道，黑市呗！”
“黑市？”
方文浩的神情愣住，而后朝谭飞看去：“啥？你在说啥？”
谭飞道：“你刚才说了啥？”
方文浩摇摇头：“没呀，我啥都没说。”
谭飞眼睛微眯：“不，你说了，你说在黑市可以买到二手表。”
方文浩皱起眉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板正：“没有，你听错了，我没有提到黑市两个字，这年头，哪有黑市？”
谭飞只能道：“那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
方文浩看了看他，忽然又道：“如果这次你能把张俞严拿下，把朱家三兄弟都给绑了，那我送你一个新手表！”
谭飞扬眉：“你知道新手表多贵么？”
方文浩道：“我说送你就送你，拿下朱家三兄弟，别说一个手表，你那功劳值得上一卡车的手表！”
谭飞一乐：“我要一卡车的手表干什么？我要是拿去卖，那不被人说投机倒把了？”
话音刚落，就见方文浩把手里的怀表往他的手心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