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天地的轰鸣奏响,元素开始暴乱肆虐,王与王之间的战争瞬间开启,不是刀剑相向,而是拳拳到肉。
“轰、轰、轰!!”
海潮在风暴下汹涌,风雪下得愈发的大了,岛屿百米开外的海面,持续响起没有停顿的闷响,夹杂着金铁交击般的刺耳轰鸣,一道娇小的身影被暴力打入深海,又被残暴的新王拳拳碎鳞轰入夜空。
破冰船探照灯的光柱映照下,甚至能看见雪花般飘洒的龙鳞与血花,看不清频率的碾压式肉搏,龙王仍旧坚强的活着反抗,祂强悍的躯体和再生速度,再次得到实证。
“这座岛屿的样子.....”
龙爪握拳,拳锋再度砸碎海洋与水之王的龙鳞,嬴淮尘甩去拳骨上的龙血,提着龙族君主飞向高空,他璀璨的黄金瞳凝视整座岛屿,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言灵·冰之皇。”
海水冻结呈现晶莹剔透的冰晶,旁观战争的破冰船瞬间被冻结,整艘船上的混血种无一幸免,就像之前不幸遇见利维坦冰风暴的先遣探索队,只不过他们遇到的,是更令人绝望的存在。
登上岛屿的只有四个人,其他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嬴淮尘随手解决掉混入战场的杂鱼,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激烈挣扎的海洋与水之王身上。
“你太弱了,准备准备,该死了。”
极度龙化的嬴淮尘一爪踏在海洋与水之王的脊柱上,暴虐的力量瞬间涌入对方的龙骨,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旋即淹没在拳锋击打的连绵闷响里,海洋与水之王的龙翼成为摆设,再次被屈辱式地轰进深海。
“嘭!!”
“该死的盗火者!!”
海面掀起巨浪,纯粹的暴力碾压,新王与残缺双生子的战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海洋与水之王连准备太古权限的时机都抓不到,在被暴打之后,祂变得残暴异常的黄金瞳,终是在敌人一连串的蹂躏下变得清澈数分。
“吼!!”
整片海域都在暴怒的龙吟下震颤,双手护着脑袋的海洋与水之王,拼着半张龙翼被撕碎的代价,勉强摆脱了被持续暴虐的待遇,龙血在燃烧沸腾,祂浑身冒着炽热的白烟,俨然是准备拼命的姿态。
“言灵·太初。”
风暴与雷光笼罩天穹,冰晶与巨浪飘舞翻涌,嬴淮尘压制住海洋与水之王的元素能力,两种略有收敛的太古权限,瞬息搅碎暴乱的水元素。
“无意义的挣扎。”
漆黑十字高悬雪夜之下,嬴淮尘眸光落入百米外的岛屿港湾,当下最优先的事情,是先解决掉海洋与水之王,恺撒等人就帮他先探探路好了,这座岛屿上,看样子是大有文章,远非传闻中的那么简单。
海域笼罩在精神元素领域之内,权柄强势到一定程度,就算不是自己的尼伯龙根,也一样施加干涉,加上恺撒·加图索身上的精神印记,岛屿上发生任何异常,他都能以最粗暴的方式瞬间降临。
“盗火者!妄想窃取至尊的权柄!你该死!”
龙血不断滴落在冰冷的海面,蒸腾起缕缕白色冰雾,娇小的女孩,或者说是暴怒的君主,黄金瞳内充斥着怨毒与恐惧,祂明白哥哥死在谁的手上了,同时也充满绝望,除去死去的兄弟姐妹,从未有盗火者能将龙族君主当玩具一样揉捏。
“又是盗火者?你们死到临头,还是觉得自己是最高贵的种族?”
璀璨瑰丽的黄金瞳炽盛无匹,整片海域暴动的元素尽数被镇压,嬴淮尘漠然注视着遍体鳞伤的末路君主,想在他的面前启用太古权限,真当他手上的权柄是白拿的。
最后一步踏出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反正在黑王复苏之前,想要拥有对抗甚至抹杀祂的力量,这些龙族君主的权柄,就必须拿到手里。
“盗火者,你不是真正的龙族,替代不了祂的存在!神话时代诞生的至尊,怎么会被蝼蚁篡夺权柄!”
眼见太古权限的启动都被中止,海洋与水之王已经能预见自己的结局,盗火者的行列,出现一位前所未有的异端,龙族漫长的历史,好像真要在这个时代被掀翻埋葬了。
祂们兄妹是唯一守望着黑王归来的龙族君主,否则也不会选择长期沉眠于荒无人烟的冰海。
那场太古时期的反叛,有着不少隐情埋葬在过去,祂们不像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频繁参与混血种与人类的历史搅动风云,可惜遇上了超级阴谋家奥丁,将祂们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甚至差点成为祭品。
“一路走到现在,不试试怎么知道?”
以混血种之身凌驾纯血龙族之上,甚至要越过注定倾覆世界的黑色皇帝,嬴淮尘哪里不知道其中的难度,但是有些东西只要选择了,他就没有任何退路可言,肩上所背负的命运,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
“你反正是没有机会见证奇迹了,按照龙族的规矩,来厮杀,来战斗,像你的兄长一样。”
海潮般的威严荡起浪涛,黑白交织的长枪落入掌握之中,嬴淮尘周身的元素气息变得愈发恐怖,最后一位龙族君主必死无疑,现在不过是给予敢于浴血厮杀之龙最后的体面。
至于趁此空隙闯入尼伯龙根的恺撒等人,对大局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最高不过一位S级的时间零和离垢净土,随便出手就能碾碎,他们想要触碰不该接触的东西,就只有死。
“杀!”
谈及兄长的死亡,海洋与水之王再也压制不住仇恨与怒焰,极致元素凝聚的冰剑,落入祂的手里,君主龙鳞攀附的面庞冷酷至极,骄傲的龙族就算是明知战死,也不会在盗火者面前胆怯,更何况...祂没有任何退出的权力。
“轰!!”
数秒时间交锋无数次,海洋与水之王身上再添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同之前的拼死肉搏不相同,那柄恐怖长枪带来的伤势,根本就无法用龙类的自愈能力抑制,龙血像是不要钱一样流出,只能用冰晶将其强行冻结。
“杀!!”
祂注定要走向死亡的终局,但不代表祂会束手就擒,就算不敌也要在敌人的身上留下创痕,龙族刻入骨血的傲慢不允许祂放弃战斗。
“勇气可嘉。”
看着陷入狂暴状态的龙族君主,嬴淮尘提起长枪掀起狂暴的枪式,三分钟之内,海洋与水之王必死无疑,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处理龙骨十字,希望特意被放进去的“先遣队”,能够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
“这座岛,给我很不舒服的感觉。”
远处,恺撒等人踏上岛屿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猛地压了下来,岛屿上被死寂笼罩着,踩断一根树枝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传出去很远很远。
“淮尘师弟也来了,海洋与水之王很快就会死。”
那股碾碎一切的气息太过暴戾,百米开外就能感受到血统颤栗的威压,恺撒第一次有些犹豫,是否还要继续深入陌生的岛屿,或者说是尼伯龙根,他很清楚面对敌人的时候,那位师弟的处理方式到底有多么残酷。
“恺撒少爷,秘密就在眼前了,您想放弃吗?”
“你很想我走到尼伯龙根深处?你到底想做什么?”
藤原信之介松弛得令人害怕,王与王之间的战争正在爆发,恐怖的威压就算是超级混血种都会有些不适 ,他眼底交织的疯狂与兴奋不像作假,恺撒对这个人的戒心提升到了极致,另一侧的帕西已经拔出奥古斯都,无形的气流汇聚,将不被信任的危险分子隔绝在外。
“两位,不用那么紧张,我们一路奔波,不就是为了进去看看吗?”
气流骤然变得狂暴起来,藤原信之介拿出一柄精巧的匕首,当着恺撒和帕西的面丢在地上,外面是飘摇的风雪,这座岛屿却没有任何雪花落下,就像是无形屏障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走。”
不得不承认藤原信之介说的很有道理,一路逃亡至此,让恺撒什么都不做就离开,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更放不下心底的执念。
他想知道那个混蛋男人,到底在岛上留下了什么东西,又为什么会告诉弗罗斯特转达给他,至于淮尘师弟会怎么处置越界的他们,等到看完庞贝的秘密之后再说吧,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死而已。
“您总是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藤原信之介很配合地被帕西用猎刀架住脖子,双手也轻轻举起,表示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他看着走在最前方的恺撒,在帕西看不见的角度里,期待之色愈发浓厚,更有着一股神经质的疯狂。
“叮叮.....”
恺撒独自走在最前,言灵·镰鼬全方位捕捉声音,他手上的狄克推多刀锋偶尔轻轻划过嶙峋的岩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为死寂的环境添上一分色彩。
“不对劲....”
恺撒停下脚步,皱眉思考着怪异的感觉源自何处,直至他缓缓蹲下身,用狄克推多刀尖拂开一层薄薄的黑色浮土,他伸出指尖,仔细抚摸着下面裸露的岩石。
“您发现什么了?”
帕西没有在用猎刀架着藤原信之介的脖子,对于一名拥有言灵·时间零的混血种,表面上的受制于人,不等同于对方的性命真被你捏在了手里,下一刻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很可能是持刀人自己。
“等等,让我想想,帕西。”
指尖传回的触感冰冷坚硬,带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质地,恺撒觉得熟悉而又陌生,继续用狄克推多撇开浮土,他走动到不同的位置,重复同样的动作,抚摸着土下的岩石纹理。
“有意思,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岩壁围绕的港湾入口,酒德麻衣隐藏在浓墨般的阴影之内,不着痕迹地注视着恺撒等人的探索,她就是老板借给新王的侦查员,掌握着加图索逃亡者的一举一动。
“蔓延岛屿的规则纹路,坚硬无比的岩石质地.....”
一个骇人的念头,涌进恺撒的脑海,心脏疯狂跳动,他猛地抬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他的目光,沿着巨大到遮蔽半边天空,嶙峋的山体轮廓向上仰望。
狰狞起伏的线条,巨大到令人绝望的山体结构,或者说,它就是某种生物的骨骼结构,这整座岛屿,赫然是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古老龙类遗骸,它成为尼伯龙根的基石,深埋在冰海之下不知多少万年,只有这象征着死亡与终结的嶙峋脊骨,刺破了海面,化作了这座不祥的“死亡之岛”。
“这座岛屿,这个尼伯龙根的主体是龙骨。”
恺撒的声音第一次失去惯常的沉稳与冷静,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喑哑,他站起身本能握紧了狄克推多的刀柄,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如此恐怖庞然的龙骨化石,他们脚下的尼伯龙根哪里是什么死亡之岛,分明是某个神话存在,以龙躯搭建的巨大坟场。
“这样看起来,的确很像龙鳞的纹路。”
帕西学着恺撒的模样,走到一处岩壁用猎刀扫去表面的植物,他伸出手指沿着岩壁上的环状纹理,不断向上扫开遮蔽物,纹理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在更高处一块巨大的岩壁上,形成了一个向下弯曲的尖锐轮廓。
“轰!!”
震荡天地的轰鸣从远处响起,最纯粹的暴力碰撞掀起巨浪,整座岛屿都在震颤,激烈的战斗似乎在迎来尾声,碰撞声亦是逐渐平息下去。
“海洋与水之王快要死了,恺撒少爷,帕西阁下,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藤原信之介的面色变得凝重,新王解决战斗的速度,超乎想象的迅速,他想要完成的事情,已经不允许继续磨磨唧唧下去了。
“走。”
这是最后一次接近秘密和真相的机会,恺撒和帕西现在的身份,是随时会被秘党抓捕监禁的逃亡者,他们自由行动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