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共生共死咒
在莫生祭脑海中经过这些事的这段时间里，西英长公主倒是没做什么。她看着皇甫晔满脸不解。
“你为何什么都不做？”
“这话是我该问你才对。”皇甫晔一脸厌烦，“你又为何要做那些事。”
“你是说那些我们作为天宗司主就应该要做的事。”
“姑姑。”储帝突然开口：“你明知那副皮囊中的人不是瑞炽，却还要帮他正身份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西英长公主终于将视线转向储帝，“像你们这种无情无义心中只知权势地位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理由。”
储帝显然不准备再说，因为那个她曾经见过数次的黑球正在他的头顶聚集。原本就昏暗的水下城因为光都被聚集到一处的关系显得更为幽暗。
“你是少宫主？”西英长公主在看到球后显得极为吃惊。“这怎么可能？暗天都继承人一定是我的女儿，只有她才能做少宫主！只有她！绝不能是别人！”
莫生祭被她突然地嘶吼吓了一跳，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独独对暗天都少宫主这个身份如此执着。
“您放心，少宫主是她。我只是有时会借用一下身份，仅此而已。”
太顺利了。莫生祭心中突然一丝反常。居然哪都没看到西英长公主的咒灵。咒灵对他们咒术师而言是最重要的攻击手段之一，更何况长公主的咒灵是可以对世间进行干涉的强力咒灵，怎么可能两方对峙了还不出现。
更重要的是，长公主为何要一个人在这等他们。
就在众人都还未曾反应过来之时，西英长公主美丽的面庞之上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莫生祭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便伸手要拉住身旁的储帝。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莫生祭即将触及到储帝衣袖的那一刹那，一道寒光骤然闪现，竟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方直直地刺向了长公主。这一剑来势汹汹，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见那长剑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一般，精准无误地贯穿了长公主单薄的身躯。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空气。可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把长剑并非普通之物，其剑身之上竟缠绕着丝丝缕缕宛如星河般璀璨夺目的微风。
这些微风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接触到长公主身体的瞬间便开始疯狂涌动起来。它们相互交织、盘旋，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眨眼之间就将长公主整个人紧紧地包裹在了其中。远远望去，此刻的长公主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茧给严密地封锁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蓝苍岚贴上长公主的背轻轻说道：“您猜得对，父亲的游魂一直都在这幻铃城中。但在您来之前，我已将父亲送往梦中了。但您，您就去钟树轮回转世吧。”只见他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之人，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嘴唇微微动了动，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后，右手猛地一抽，长剑瞬间被拔出。剑身在微弱的光亮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刹那间，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伤口处汹涌而出。那猩红的液体在空中形成一道血色的弧线，然后如瀑布般洒落一地，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人闻之作呕。
长公主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向前迈了一小步，但仅仅只是这一小步，便让她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倒地时扬起的尘土与鲜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又凄惨的景象。
皇甫晔“啪啪啪”地拍了几下手，“公子爽快。只是不知您是否有些太着急了。”
莫生祭意识到果然是出了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长公主那原本应该瞬间坠落归于钟树的魂魄，竟然并未即刻散去。只见其魂魄仿佛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缓缓地卷曲起来，并越缩越小，最终竟凝聚成了一团诡异而深邃的光团。
这团光芒闪烁着幽暗的色泽，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紧接着，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光团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幻化成一道复杂而古老的符文图案。这道符文宛如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不停地扭曲、游动，最后猛然静止下来，化作了一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诅咒。
“这是共生共死咒！”莫生祭惊呼。
共生共死咒是这世间仅有的唯一一个能同时突破真理与天窗的约束将不可能杀死的人杀死的方法。
储帝和皇甫晔却没什么反应，尤其是皇甫晔。他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诅咒，但他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要去解除的意思。
“这样一来，母后的不死终于可以被解除。”
她立刻意识到这共生共死诅咒的另一头连接的就是帝后。
说来也对，长公主如此地憎恨帝后，她连接的也一定就是她。
“你知道？”
“不难猜。”储帝说。他没有立刻解除神迹，而是依然在维持着。“母后拥有‘不灭’，若不是长公主使用共生共死咒很难处理。”
对了，这样一来老司主们就只剩下赵岸都和柏明辉了。
“接下来是柏大人？”
“柏明辉？”储帝摇头，“他不急。”
蓝苍岚在一旁用天火聚成了一柄枪，但他只是手持着天火之枪却并未掷出。
“公子，你总不能事到如今突然想起父子情谊？”皇甫晔笑他。“他们夫妻俩的孩子只有公子瑞炽。你跟焱儿带着新时代的预言出生，当年若不是帝后下定决定将蓝天击杀你俩都活不到现在这个岁数。”
“为什么？”莫生祭抓住机会提问。
“什么为什么？”
“他们二人夫妻恩爱，为何不爱自己的孩子而去抚养遗孤？”
“为什么？”蓝苍岚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她还从未见过他笑成这样，如此的不做克制。“因为他们想生自己能掌控的孩子。没成想我俩都是四方天柱赋予带来新浪潮的命运。特别是焱儿，她身为天下爱、三司之子，同你一样都是身负变革的核心。他们需要特殊的孩子，但不需要如此特殊的孩子。”
这不是她想要问题的答案。这是蓝苍岚对这些年痛苦的回答。
“二百年前的真相，你想知道吗？”皇甫晔说。
在场的四人中，真正知道二百年前发生了什么的只有身为天理的他。但他身为天理也有无法逾越的东西。
莫生祭迟疑了片刻，知道这个回答是她命运的分水岭。她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命运的明灯了，这个选择应该由她自己来做。
“想知道。”她话音刚落，脚下突然腾空。她呈自由落体式突然下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她吓得都没来得及惊呼，就突然停住了。她居然进入了“时”。
这里依然同她上次见到的一模一样，由无数的的丝线、无数的瞬间组成。莫生祭不明白皇甫晔送她来这里的理由。
直到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由她亲自救出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导致被她遗忘了的人——明彰。
明彰看到她也很高兴，他在这里的样子同外面不同，是一个可爱的小童子的模样，但魂魄依然没变。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
他俩同时发问，又同时笑了。莫生祭先回答道：“我想知道二百年前天窗关闭的真相，是皇甫晔将我送来的。”
“我不愿回梦中，但何乔云一直在搜寻我的踪迹。所以三眼将我藏在这里。”
“何乔云找你？”
“因为我是除了三眼外唯一见过她魂魄的。见过魂魄，她无论如何变化我都能认出她来。三眼受制约，不却没有。”
“真的？”莫生祭兴奋地瞪大双眼，“你见过何乔云的魂魄？”
“见过，怎么了？”
“我得到了一缕魂，帮忙看看是不是她的。”她刚想打开锦囊明彰急忙制止她。
“不行，不能在这里打开。魂魄的形式在这里与外面并不相同，会出事。”
莫生祭最大的优点就是她十分听劝，她立刻放下手。
“你说想知道二百年前天窗关闭的真相？”
“是的。”
明彰随手剥开他们面前的丝线，带着她一直到了另一处地方。“这里，是一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