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柔已经记不清自己敲了多少次键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只有解码程序的进度条在动，仓库里一直很安静。
蓝娜娜靠在墙角，还在学着调整呼吸。姜美人则一直站得笔直，看着白小柔和我，手没有离开武器一秒。
两个小时过去，终于听到白小柔一声爆响：“我进去了！”
她坐直身体，拍了下桌面，声音有些抖。大家全围了过来。
屏幕上弹出了几个大文件夹，打开后一大堆英文文档、基因序列表和密集的实验报告。
白小柔不停滚动界面，很快找到文件摘要，她开始朗读：“‘基因唤醒计划’，整个项目围绕特殊基因变化设定。
核心目标——通过特殊病毒激活人类体内沉睡基因。
病毒最初设计的致死率是87%，针对那些体内没有特定基因片段的人。
只有携带目标基因的人能活下来，他们在文件里叫‘适应者’。”
蓝娜娜一愣，几次张口讲话，最后摇了摇头，“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人为安排出来的筛选？”
白小柔指着屏幕，“我继续查到后续实验跟踪报告。
实验并没结束，在灾难爆发之后，相关人员还继续监控幸存者，实时更新基因数据库和追踪存活者的代谢反应和变化。”
我脑子里突然觉得有点发胀，往后退了一步。
白小柔翻着文件，将一组名单高亮，“而且，优先关注对象很多早就在病毒爆发前就被标记。
这不是自然灾难。”她把屏幕立起来，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姜美人突然往前一步，用命令的语调：“把名单给我。”
我挡在白小柔面前，没有犹豫。“把话说清，身份交代明白，否则什么都没有。”
姜美人没有更多废话，低下身从靴子里取出一把细长的匕首，握在手里：“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空气一下紧绷起来。我把右手压在桌面上，准备最坏情形。
白小柔也把笔记本往身后挪了挪。蓝娜娜目光转来转去，摆出防备的姿态。
气氛刚要失控，蓝娜娜突然抬头，盯着姜美人手腕上的一道微细疤痕：“：“别闹了，她是‘曙光’的人。
曙光就是守望者的公开称呼，职业是查人类威胁科技和生物武器的。
这个标记只有她们特工才有。”
姜美人一愣，死死盯了蓝娜娜几秒，随后把匕首慢慢收入鞘中：“观察不错。”
她扫了一眼我们，脸上第一次没有紧绷那种气息：“我确实属于这个组织。
准确说，我五年前就开始查病毒研发。你们现在知道我身份，很多东西我也没必要再藏着了。”
我没有表态，等着她自己开口。白小柔点开另一份实验档案，继续分析数据内容。
姜美人缓缓说：“现在给你们一个交待——病毒不是随便做出来的武器。
它本质是一种基因催化剂。目标是激活编码在部分人类基因里的特殊片段。
那段东西并不是自然进化来的，我们怀疑是在史前时期就被某批人或文明主动植入人类基因组里的。”
蓝娜娜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什么。白小柔盯着姜美人：“你是说，人类的dNA被篡改过？
你们守望者一直追查这些隐秘？”
姜美人顿了下，“是的。我们组织存在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查这些基因的起源和传播路径，防止再有人利用它做实验。
只有我们自己分析数据，不是听信上头或者那帮幕后人的安排。”
这一刻没人说话，呼吸声都变缓。我终于明白，面前这个女人跟普通的势力有根本区别。
姜美人又开口了，“刚才你们读取过的名单和硬盘，只是冰山一角。
你们看见没有？现在分发解药的权力，也掌握在那帮幕后人的手里。
他们用解药做交换，你想活下去，就得继续按照他们宣称的生存规则走。
所有人都在他们眼皮底下试验。他们不是救人，而是用活人监控结果。
病毒的目标很直接——筛选，淘汰，强制推动所谓的进化计划。”
她话说到这里，转头盯着我，“名单和数据，我现在需要带走。
你的小玩意儿——你那系统，我更希望你能配合一起查下去。
我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找到完整解药，并且让它向所有人开放。
我不会让某个派系垄断这些技术，更不能让人为筛选计划继续下去。”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能量棒，内心有些犹豫。姜美人的语气没有讨价还价，但这次说得太透彻了，也没有再用命令的方式。
白小柔低头继续敲打键盘，嘴里嘟囔了句：“还有未解锁的内容。”
时间过去十几分钟，白小柔突然拍桌子，“我又找到一个要点了。”
她把屏幕切过来，“跟解药有关的研发记录，主导人名叫汪丽娜。
基因组学博士，以前在国际研究所工作，是项目第一批核心人员。”
我眉头一皱，直接接道：“汪丽娜？她不是三个月前传出感染死亡的？”
白小柔直接点头，“假死亡。这份日志里，写明她被秘密转移，到西北军事基地去完成全面版解药。
还有部分数据，是她偷偷备份的。看内容，她疑似对项目有道德负担，所以选择保存这些——可能是为之后公之于众留证据。”
姜美人翻了下她的便携包，从里面取出一枚小巧的设备。
一道微光投射在仓库的墙上，显示出几张高清照片和地图轮廓。
她嘴很平淡：“这里——西北军事基地，戒备很紧。
有两百多精锐守卫，地下实验室封闭，只容少数人自由进出。
温室区每周三是她单独活动的机会，其余时间随身有人盯梢。”
姜美人眼里透着分析的专注：“如果要接触她，只有温室那天有机会。
我原本打算冒险渗透，但你的空间传送和支援物资功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白小柔把地图调亮，眉头垂下来，声音有点低：“这基地防御数据我看得懂，能规避主系统警报。
如果需要，我能提前编方案，绕过绝大多数检测。
前提是能拿到防火墙后门。”
蓝娜娜咬了咬牙：“如果汪丽娜真有全配方，她可能是最大希望。”
大家齐刷刷把视线投向我，都没说话。我觉得肩头压得更重，一时没回答。
蓝娜娜又闷声补了一句：“总得有人敢试试，总不能让这些东西被继续控制。”
气氛静了很久，仓库里只有设备的风扇转动声。
姜美人收好投影装置，两只手交错挽着，眼睛盯着我，显得没有脾气，也没有摊牌的意思。
白小柔很快又操作起来，将名单和解药线索都存档加密。
她用普通的话问：“名单敏感，但都在我们这儿。
下步具体怎么分工？”
姜美人把她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让我配合提供系统能力，特别是解锁地图和传送坐标。
她拿出早就拟好的渗透草案，具体环节并不夸张，只愿意和我们公开合作，把风险按份分摊。
我没有立刻答应，只在一旁安静地想了很久。
白小柔继续用系统试探查找更多情报，没有再逼我表态。
时间被拉长，周围没人说笑。只有数据的加载提示小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