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维修站沉默整备。姜美人最后核实装备，把信号干扰器插进腰带。
我扭头看她，她点了下头，我明白该收拾出发了。
我们一行四人在昏暗隧道中前进，前后仍开着干扰器。
蓝娜娜走最前，看着手表，不时低声提示：“信号值下降，可以再前进二十步再开启。”
每到关节点，我们就把干扰器切到高功率，过了监控密集段再调回标准。
走了大半小时，隧道尽头出现分岔。左边一条写着“Nw主线”，另一边埋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标记本已模糊，像被人恶意擦去。我们都愣了一下。
白小柔皱着眉抬头：“这应该是主通道啊，图纸里没这扇门。”
我用系统扫描，弹出警告：“门后探测到大量电子设备信号，空间约两百平方米。
未检测到活动生命体。”姜美人盯了一会儿门锁，手指摸到边缘下方的小孔，直接拿出工具探入。
只听“啪”一声，门锁松动。她冷淡道：“低级安保，不会是陷阱。
进去看吧。”
门后是一条窄道，顶上零星吊灯，往里走几步豁然开朗，是一间小型实验室。
仪器摆放整齐，墙上贴着脱色标志：“站点Nw-Sub3”。
设备都较老但没落灰，显然维护过。
“快撤时落下的。”蓝娜娜捏着桌上的咖啡杯，注视着杯底，“还带余温。”
我用系统对全场扫描，锁定了主控电脑。安全级别不高，“我能直接破解。”
接上线，进系统，一连串加密文件和视频记录跳出来。
我们挪到显示器前，全都屏住呼吸。第一个数据包标题醒目：“变异适应性研究——筛选计划子项目3”。
详细报告了用病毒刺激人类基因里的“休眠序列”，目的是激活特殊适应力。
姜美人看完只吐出四个字：“这是优生学。”又道，“想在大失败中挑出下一代‘超级人类’。”
我快速拉开下一个文件。是一份数据表，标注数百个实验对象。
记录显示：各型病毒变种按批次注射给“志愿者”，但后续大都不明死亡或者发生剧烈变异。
屏幕上还有好几个视频片段，蓝娜娜滑动鼠标，忽然按下暂停。
画面里，一个男青年被约束在椅子上，硬插进静脉后开始剧烈抽搐，皮肤变得惨白。
最终他脱力瘫软，眼球发黄，身体慢慢变形。
蓝娜娜鼻子蹙起，“这，这么狠？”
我扫了眼文件表格，批注逐一写明：“受试者死亡”“受试对象失控变异，实验终止”“样本送递主实验室”。
白小柔死盯屏幕，突然低头迅速点开资料图片，指住角落一个编号：“等等，这串编号我知道。”
她指着记录里一行小字，“oA-0623，是格林将军的特别研究组。”
她声音变得很低，“格林并不只是知情，他在主导一切。
‘筛选计划’里虚假的筛选标准，根本是另有用意。”
姜美人用力甩了甩外套，语气直白：“格林想要用极端办法定向制造新型人类。
这种实验失败率高得吓人，最后恐怕剩下的只会是异化怪物。”
我翻动更多文档，资料里详述了病毒基因片段、人类受体分型与免疫响应，还有一串“自然幸存者”的备注。
我们顺着实验室路线，发现后侧墙边还有一块电锁屏。
我把终端贴近，系统自适应出一串加密口令。
不久门锁哑着灯，“叮”一声，冷藏室开了。
里面冷气扑面，挂满一排排标本盒和管子。
“这些全是血液和组织样本。”白小柔搬出一管，标签写得清楚——采集对象、采集日期、身体状况。
“他们在研究为什么有的人天生能扛得住病毒。”
冷藏柜最内侧，有一排铁盒。全都编号“原型-A”到“原型-E”。
姜美人朝里看，“初始解药实验？”我选中“原型-c”，用系统分析：“检测到复杂蛋白质分子结构，与已知病毒株相似度87%。
极有可能是减毒疫苗或者原型解药。”我的手颤抖地把全部“原型”装进系统储存。
蓝娜娜呼吸变快，这也许能成我们的翻盘钥匙。
白小柔继续在冷柜翻找。突然她声音发硬，“这管是我的编号。”
她将一管血样举到光下，标签上写着“行动组Vx-04-1013”。
白小柔握住管子手都不稳，“他们一直在研究我……为什么？”
不止她自己，连蓝娜娜也低头瞟了我一眼，气氛变得很压抑。
我转身循着信号，发现实验室角落有一台通讯日志终端。
它的记录还没彻底删除。最新一条写着：“站点Nw-Sub3撤离命令已下达。
所有A级样本转移主实验室，数据备份后本地副本销毁。
部分测试对象已突破d区限制，可能在隧道游荡。
遭遇请直接消灭。”
我指着记录给大家看。“这就是说，隧道碰到的那些怪物，是这里跑出去的实验体。”
姜美人扫了下笔记，“他们什么都不管。直接甩下大量失败品，主样本一份不丢。”
通讯日志更新最后一条写着：“监控显示不明入侵者已进入隧道系统。
身份符合观察名单目标。请引导进入E区，准备特殊欢迎。”
日期就是四小时前，表明早就对我们有准备。
我吸了口气：“这是个陷阱，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
我们合上主控台，拉到实验室终端上的地图，发现持续沿主线往前，果然会进入E区。
“我们不能走主线。”姜美人把终端设备拉拖过来，开始检索可选路线。
蓝娜娜在一旁问：“现在还能改路？”姜美人点点头，不停地调出内部维修通道图纸。
同时白小柔和姜美人交换了一下位置，都把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腰间装备上。
我不再多问，直接整合刚查到的所有资料，随手又收了几份实验样本。
脑子里反复琢磨刚才见到的那些恐怖试验和编号。
这里头谁都不说话，每个人都警觉地听着走廊外的风声。
半响后，姜美人终于找到一份隐藏通道的图纸，将终端上的路线指给我们，总结道：“必须从这里插出去，再沿维修口侧路绕开E区入口，不然下场只有两个字：自投。”
冷气和紧张气息在实验室混成一团，蓝娜娜咬着嘴唇，白小柔表情僵直。
我明白这一下，大家都对彼此升起新的疑虑。41 章 多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