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耽搁，我们很快离开了临时休息点。短暂整装后，我带队走进那条被各色数据电缆和粗管道缠满的金属走廊。
空气有些燥热，姜美人低声骂了一句：“走了半天又是死路？”
她试摸前路，被一扇写着“数据中心前厅”的厚门拦住。
我用系统换出个小型电子设备，递在她面前，“放心吧，通用门禁破解器。”
把设备贴在门禁面板上，前面几秒只有静默，面板忽然亮绿。
门锁松动，轰隆一声厚门向内滑开。一片幽蓝的光从门内涌出来——我们站在了一个圆形大厅门口，周围玻璃后堆满了服务器。
大厅中央的全息投影台上漂着巨大的三维图谱，数据流像水一样在半空缓缓流转。
小柔摸着投影台，声音发抖：“这是‘涅盘计划’全部的架构。”
我拉着蓝娜娜和姜美人靠近圆台。全息图摊开了好几层：中间是一个红色的点，写着“主控意识”，密密麻麻的绿色节点朝外延伸，四周还有个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蓝色区域。
白小柔拍了拍旁边终端，开始调阅数据，“汪丽娜的意识已经完全数字化，寄存在这地底的量子主机上。
她还不满足，她打算用同样技术，把天下的幸存者全变成一个神经网络，由她来掌控。”
她停下，指给我们看图边上几个写着我们名字的节点：“这里，这四个特殊节点，是她为我们设计的——我们一直被她按剧本领进来，是要试新药还是做实验品已经不用细说了。”
蓝娜娜沉了片刻，才开口，“她还得依托卫新的那个系统作为人机接口。
卫新脑子里捆着系统和她的碎片，这技术现在只有你用得稳定。”
姜美人嘴唇紧绷，没敢碰投影台，从鼻子里重重出气。
“整场末世会不会就是实验副产物？汪丽娜一个疯子，真敢把宿命论玩成现实。”
全息屏切到下一层。数据流全变成一根根白线，把象征整个地球的网络包围，中心一个“涅盘主脑”，外面密密麻麻全是节点。
白小柔翻着旁边控制屏上的代码：“她是要搞全球共脑，把所有人接入同一个系统。
全世界被她用意识控制。”
蓝娜娜虚弱地踱到操作台，输入几条指令：“她早在几个人类营地植入了芯片，等主系统一开，全都归她。”
我凑近一点，边盯着数据线，边用意念推动系统分析结构。
“她的庞大网络还缺一块核心。”我指向图上“原始模板”的节点，再看向自己背包，“她要的是我这套系统本身。”
打开系统界面我下达指令：“分析现有威胁，给最高级防护。”
系统刷出提示：“极度危险……意识屏障装置已就绪。
提示：全功率屏障耗费资源高，请谨慎选择。”
我没等小柔和蓝娜娜讨论，直接确认为“准备就绪”，给自己装配上刚兑换的意识屏障装置。
脖颈一冷，从里到外像被一层冰雾包着。
还没等我细琢磨，头顶骤然警报大作，红灯一齐亮起。
整个大厅灯光逆转，地板中央缓缓裂开，露出一台下沉的升降平台。
姜美人直接把枪举稳，“准备好了。她在等我们往下跳。”
白小柔盯着投影：“不好，汪丽娜已经启动了主系统，倒计时开始！
两小时后芯片携带者全都成她傀儡！”
我在四周寻找，发现左手边有个不起眼的小门，门框下新蒙了层灰。
系统同步弹出建筑布局图，指示这就是一条操作维修通道。
“跟我来，这里能绕开主电梯的陷阱。”
蓝娜娜喘息急促，“只有这条路能走。”
姜美人跟过来，嘴里嘀咕着：“我会看牢你，卫新。
不管怎样，汪丽娜之后，有你。”
我顺手切到系统声音静音，一边带队一边调整意识屏障参数，让防护状态撑到极限。
进维修通道前，白小柔披着背包，晃到角上传来的一台加密终端旁边。
她摸出口袋里备用码片敲了几下，很快屏幕弹出大量加密通信。
“汪丽娜之前不是一个人在操作，这边有衔尾蛇军方的密谈。”
她抬了一下下巴，“军方帮她建了设备、供了研究资源。
她要交控制权当筹码。”
姜美人低声骂了句，“衔尾蛇……那帮军方疯子。”
我盯了一眼终端上的加密协议，头顶汗往下掉。
后台不止是个个体疯子，背后有一整个生化研发部门搅合。
形势比我们想的复杂多了。
我带着队伍检查维修通道。一进通道，系统就发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推测前方区域正在做大规模量子整合。
注意，目标汪丽娜有可能集成所有意识碎片。”
我紧握装备，调整呼吸。下意识问系统，“具体什么意思？”
系统直接回：“目标要整合所有存量意识，包括本系统中持有的那部分。
风险极高，如被夺取，汪丽娜将获得超预期控制力。”
我检查意识屏障的状态盘，能量条只剩不到一半。
我低头加快步伐：“必须赶紧动手，拖久了屏障也撑不住。
再耽搁，她整合完连我这屏障都拦不住。”
白小柔把身上的终端推给姜美人，自己盯紧我的手，“要不要考虑关掉系统自保？”
我别开头，“太晚了，这东西现在是命也是枷锁，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上路。”
“得了，”姜美人点了点头，冷着嗓子，“后面有千军来也得闯。”
我们踩着通道边缘，数据流时有蓝光闪烁。意识屏障在耳廓轰一声收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到控制中心之前必须把汪丽娜的进化锁死，绝不能让她再拿走一点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