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倒塌的电线杆和黑成墨团的废墟。
我和姜美人轮流抱着蓝娜娜，脚底下踩着破玻璃和碎钢筋。
姜美人虽然药效退了，可一直咬着牙，她额上都是汗。
我手里握着系统兑换的弹药和补给袋，看着白小柔一只手攥着绷带，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
她脸色很差，嘴唇发白。我看了看四下，什么都不能耽误，拍一下姜美人胳膊，让她跟着我走。
城里的路变成了一条窄巷，我们像耗子一样东躲西藏。
远处传来变异者的叫声，头顶有鸟扑棱棱飞开。
姜美人压低声音：“快，到前面去，有幢楼还站着，别停！”
我点头，大步拐进一条胡同，看到那座三层的灰楼。
楼的正门已经歪斜，但结构还算结实。姜美人一开门，我先进去查看，屋里没什么异样，就叫她们都进门。
门用木板和破柜子顶住，窗户糊上报纸，外面光线很暗。
姜美人朝楼上指了指：“二楼后面安全，通道和后巷都能跑。”
我先抬着蓝娜娜爬楼梯，把她放在二楼一间空房间的小床上。
她看不出什么表情，呼吸很缓，额头凉凉的。
白小柔撕开她裤腿检查伤口，低头看了一会，才开口：“外伤没事，但她大脑的起伏极弱，电子信号杂到一块去了。
芯片给她留下的伤，比扎穿神经还狠。”她用手轻轻拍了拍蓝娜娜额头，又压低声音说，“她要是不立刻用上专业药品和仪器，醒不过来也不是怪事。”
听她说完，我低头查看系统物资。翻了几页才找到找到高级神经修复剂和特配营养液，立刻兑换出来，递到白小柔面前。
她接过看了看瓶身，说：“这个能拖住，但指望靠小药丸救人不实际。”
我没理她，姜美人已经坐到一边，开始自己处理手臂上的擦伤，牙咬着纱布。
她伸手冲我：“给我止痛药，快点儿。”我又翻出一管镇痛喷雾递过去，她眉头揪得紧，喷了两下，才算松口气。
白小柔给我理了背上的伤口，用手指把药膏抹进伤口里，我疼得直吸气，但还是咬着后槽牙不吭声。
处理完这些，我看着蓝娜娜，心里堵上一口气。
她一点反应没有，要是没她现在大概都没命。
我抬手轻轻拉一下被单，然后起身走到桌子边。
白小柔一屁股坐下，把终端直接摊桌上，键盘滴滴答答地响。
她调出一堆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图表，指给我和姜美人看：“卫新，数据装得很全——主核心传输了绝大多数核心意识，方向和你说的没差，是南面的工业区。”
姜美人站屋角把窗帘掀开条缝，盯着外头。她听完扭头：“既然轨迹都出来了，现在动手最快。
等她意识重组，就是死灰复燃了。”她说完又转回来，站在桌边，“你俩看着蓝娜娜，我去把守备查一遍！”
白小柔没理她，继续指着屏幕揉了下肚子，语气透着股倔劲：“等一等，这组数据传输不是单向的。
城南的接收节点，也同步收到了我们的很多底细——不仅是作战程序、装备序号，连心理评估结果都传过去了。”
她点了点另一行数据：“都是控制塔的底层日志。
说白了，就是给对方递方案，写明了我们最擅长、最怕什么。
卫新，这路线明显是圈套，引我们去抓活人。”
姜美人抢过话头，嗓子有点冲：“坏消息永远有人讲，难道还真要坐等汪丽娜东山再起？
我们还有啥等的？”她一下走到我身前，“卫新，你手里的系统能测到她位置，现在停只会白白浪费先机。”
白小柔抿了下嘴，手还在移动终端屏幕：“你要是带着一身伤冲出去，万一装备耗光，蓝娜娜怎么办？
我们也需要养伤。你急什么？”气氛一下子变了，姜美人转身走两步，又回来：“弹药和补给几乎见底，今天要是和她硬碰硬，根本没命。”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高低起伏。我看她们争得厉害，自己也沉下脸。
现在拖不是，冲也不是，头好像被夹在铁皮罐里。
我站在屋子中间，盯着两人：“够了，都别吵了！”
我把手伸进口袋，点开系统界面。很快兑换出新装备：三套能量防护服足够撑两天，高能量压缩食物还有一箱，最新的便携医疗舱刚送来，还能维持重伤员状态。
这些装备闪了一下，姜美人和白小柔都愣了下。
我把东西一一摆在他们面前，淡淡地说：“新装备到齐，补给齐全。
明天日出出发，今晚必须养伤恢复体力。蓝娜娜用医疗舱，系统自动监控，生死有数。
这破局不是等出来的，是抓主动。”我转头对白小柔，“陷阱谁都怕，但知道哪里有坑，还不上主动，等什么时候美人皱了下鼻子，不再出声，直接拎着压缩食物坐到一边。
白小柔抓着医疗包坐靠墙角，一言不发。
夜里静得出奇。蓝娜娜突然抽搐，身体僵硬地抖个不停。
白小柔大喊：“快帮忙！她在休克！”我二话不说，把她抬进新兑换的医疗舱。
舱门一关，屏幕亮起，数据线条上下跳动。我盯着屏幕，白小柔紧紧盯着变化，继续按压蓝娜娜的手指。
屏幕上飘来一行字：“神经系统过激反应，芯片残留电流干扰有进一步恶化，建议使用强化修复因子。”
我打开系统，直接下单兑换一支“神经重组因子”，积分几乎清空，但我没犹豫。
药剂注入舱内，蓝娜娜逐渐安静下来，脸色总算缓和点。
白小柔瞧着药剂，迟疑了一下，还是叹了句气：“这种东西你真舍得用？”
我摇头说：“该救的就要救。”医疗舱维持着蓝娜娜的呼吸，数据转成一组组稳定参数。
等一切归于平静，我开始跟系统对话。系统这次声音明显洪亮一点：“功能修复至72%，预计12小时后可达85%。
提醒：检测到蓝娜娜芯片残片同系统出现共振，加快了修复效率。”
我眉头皱紧，心里翻了几下。蓝娜娜用上的芯片，之前只归汪丽娜掌控。
难道她的芯片和我的系统其实本源相连？
我这会儿没有开口，也没把疑问抖出来。屋里只有风噪和医疗舱轻微的震动声。
姜美人翻身问：“几点出发？”我说：“明天日出，路上再议。”
她“嗯”了一声，又靠着墙闭目养神。白小柔还在整理数据，把多余的信息上传备份。
蓝娜娜的情况暂时稳定，我往窗外看了看，没有更多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