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母也不敢闹了,再闹怕是罪名更多了。
王老太太像是抓住了盛纮的把柄,威胁道:“姑爷,你可别忘了这些事你也参与了善后,要是我将这些告上去,你这官位保不保得住还不好说。”
盛纮却一点都不怕,“您要拿这要挟我?那您可就想错了,大不了我这官不做就是了。我女儿是公主,女婿是世子爷侯爷,正一品官员韩相公的嫡次子,再不济也是伯爵人家,我的两个儿子也在朝为官,大儿媳也出身海氏,真要论起来,王家除了岳父还在世时的辉煌,可如今都没落成什么样了,您与其在这威胁我,还不如赶紧回去教养王家的小辈,好让她们千万别学了康大娘子这般恶毒。”
王老太太:“你!你……”
一时不察竟让盛纮装了个大的,就连墨兰和明兰都被这番言语惊到了,说的好呀。
不过盛纮说的也没错,今非昔比,盛家不是从前的盛家,王家也不是从前的王家。
现在的王家可比不上王老太爷还在时的王家,即便王老太爷还在世,摊上王大郎这个榆木疙瘩和康大娘子这个愚蠢的毒妇,也走不长久。
王老太太、王大郎:比不过,好气怎么办!!!
王老太太冷声道:“姑爷这是要与我们王家撕破脸吗?”
盛纮:“岳母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不是你们王家想保住罪人要与我们撕破脸吗,怎么还反过来了?”
王老太太:呸,真不要脸!
王大郎媳妇赶紧劝道:“母亲,您也想想您的孙女吧!”
即便如此,王老太太也实在舍不得她疼爱了几十年的女儿,便想从大娘子那下手。
王老太太:“弗儿,你姐姐她……”
大娘子:“‘弗’表示否定,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就不被期待,我从小在大伯家长大,大伯一家待我如亲生,然而我被接回来后,您对我好一分,姐姐便要争十分,不管姐姐想要什么动动嘴巴就行,渐渐的我便不争了。”
“您可知我那几年在王家活得像个外人,姐姐想要的东西我让了,姐姐想要的婚事我也让了,我从来就争不过姐姐,也没想过与她争,就连现在她犯了这么大的错您还想着包庇她,您可有想起过我!”
“您既然只想要姐姐这个女儿,那为何当初要生下我呢?母亲想保住姐姐,那就别认我这个女儿了吧。”
大娘子这番话令人为之动容,就连盛纮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以为她早已习惯母亲的偏爱,事到如今她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这么多年她也没在王老太太那里感受到母爱,到现在也只想着姐姐,既如此那她就不认这个母亲了,从今往后盛老太太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王老太太也哭红了眼,她知道自己对大娘子多有亏欠,可要是让她舍了康姨母她也做不到。
王老太太:“弗儿,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啊……”
大娘子偏头不愿多说,她的心已经被伤透了,“母亲选吧。”
王老太太:“姑爷……”
盛纮把大娘子揽在怀中安慰,也偏过头不看王老太太,与大娘子意见统一。反正这么多年为康王两家做的事已经够报答昔日王家的恩情了,他也不欠他们的。
就在这时,长柏和顾廷烨也赶了回来。
长柏:“母亲!”事情的经过他的大娘子在信上写得很清楚,看着大娘子垂泪的模样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大娘子哭得如此伤心过。
大娘子看见长柏为了她竟提前回来,扑到长柏怀里哭得更狠了。
王老太太:“长柏回来了,快替外祖母劝劝你母亲吧。”
长柏:“外祖母不必多言,事情的经过孙儿已知晓,从姨母将翠儿安插在母亲身边探听盛府消息,再到姨母为了一己私欲劝母亲放利,母亲不肯后又让翠儿对祖母下毒,还意图嫁祸于我的母亲,这桩桩件件哪件不是姨母的错!我站在母亲这边。”
王老太太痛心道:“长柏,你也不要外祖母了吗?”
长柏:“外祖母,不是我们不要您,是您不要我们了。”
康姨母看王老太太动摇了,立马喊道:“母亲,您别不要女儿啊,若是您也不要女儿了,那女儿就只能去死了啊。”
面对大娘子的默默流泪和康姨母痛哭求救,王老太太心痛不已,她知道她应该选大娘子。
盛纮说的没错,王家现在在走下坡路,王老太爷当年的那些门生如今又有几个还在朝,又有几个还记得昔日王家的恩情。若是她日后去了,盛纮也能看在弗儿的面上,照拂一下王家。
可真面临抉择时,王老太太又犹豫了。
康姨母抓住了这片刻犹豫,抱着王老太太的腿哭得像个孩子,这一下又把王老太太的心哭软了,她动摇了,想着大娘子心软不会不管她们的,所以……
王老太太:“弗儿,你姐姐只有母亲了,你知道你姐姐这些年过得不好,母亲要帮她……”
大娘子:“好了,母亲不必再说,女儿明白了。”
此刻的大娘子以为她不会再心痛了,她想过母亲不会选自己,可事实证明,母亲宁远选一个罪人也不愿意选自己,所以,母亲只在乎姐姐,从未在乎过她,那她还在期待什么?
王大郎媳妇瞬间就不乐意了,“母亲,您当真要这样做吗?”
王老太太没有说话,只当是默认。
其实早在她刚刚开口的时候就后悔了,可若她也放弃了若与,那这世间便真的没了她的容身之处,至于弗儿……她在盛家会好的。
王大郎媳妇狠狠的瞪了一眼康姨母,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能摆脱掉这个祸害。
大娘子突然朝王老太太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母亲,感谢您给予了我生命,从此以后我不欠你们的了。”
“老太太放心,康大娘子犯下的错我会替她偿还,还请王大人带着王老太太和康大娘子离开盛家吧。”
听着大娘子改口不再叫她母亲的时候,王老太太泪流满面,她知道她与小女儿是彻底离了心,可让她放弃大女儿她也做不到。
这一瞬间王老太太仿佛老了十岁不止,那背影佝偻着没有一点精气神。
康姨母也被送回了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