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哪能同意,坚决反驳道:“不行!你是齐家的独子,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不能死!”
就在母子俩僵持不下时,在邕王府守着的家丁回来禀报,国公爷被邕王扣下了。
邕王在天子脚下明晃晃的劫持朝臣,饶是平宁郡主忌惮对方的势力,也容不得齐家任人宰割,当即就备车进宫面圣。
平宁郡主:“备车!”
家丁:“是!”
齐衡:“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平宁郡主:“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家中遭此劫难,齐衡也顾不上儿女私情,他想和母亲一起承担。
齐衡:“救父之事,怎能让母亲独行,我若入不了宫门,便在宫外等着母亲。”
然而平宁郡主并没有见到官家,反倒被皇后敷衍了事,皇后派宫人去邕王府搜查,但人家只说没见到齐国公的人影儿。
平宁郡主无论怎么哭求,皇后也不为所动。
一出宫门,平宁郡主便扑倒在儿子怀里哭,回家后便病倒在床。
父亲被扣,母亲病倒,一夜之间齐国公府的天都变了,齐衡只能逼着自己扛起责任。
温润如玉的小公爷,终究是没能抗住命运的重击,在旁人看来齐国公府光鲜亮丽,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娶不到心爱的女孩,连自己婚事也做不得主,想要的东西也总是离他越来越远。
齐衡踱步在昏暗幽深的长廊里,从这一刻起,他彻底褪去了少年稚气。
齐衡深夜只身闯入邕王府,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企图用自己的命让邕王妃服软,可这在对方眼里这根本算不上威胁。
齐衡:“你当真这天下已经在你们囊中了吗?”
邕王妃依旧泰然自若,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只见她淡淡一笑的说道:“小公爷还是太年轻了,我们请国公爷来家里头做客,不是威胁你们齐家,而是有一些事情,我们得把其中的利弊一一讲明 。”
“小公爷,你说你要是死了,这齐氏一门可就绝后了,这平宁郡主和齐国公不就得守着一个空宅子了此残生了吗?”
邕王妃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可说出来的话确实锥心刺骨,她早就将齐衡查了个遍,包括他喜欢盛家那庶女一事,只不过如今盛家与昭王府结了亲,不能与其对上,但齐国公府就不一样了。
若是齐衡一味寻死,那也没什么的,大不了再与嘉成重新物色一个好男儿罢了,只不过是平宁郡主和齐国公下半辈子没了指望,守着空宅子了此残生而已。
邕王妃:“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小公爷又如何得知不会喜欢我儿呢?”
齐衡红了眼眶,一边是父母,一边是被逼的婚事,颓废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邕王妃:“我女儿想要的东西,往日里弄不到手,若如今还弄不到手,我不也枉为人父母了。”
齐衡:“好一个舐犊情深,好一个母慈子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以为这就是计深远吗?呵呵……”
齐衡哭着哭着便笑出了声,他笑世间竟有这样的父母,笑这天下奸臣当道,更笑自己软弱无能,护不了自己和家人,更护不了明兰。
此时邕王妃再次补刀道:“齐元若,你别无他路可走。”
“签了这一纸婚书,你父亲即刻便可回家。”
齐衡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含泪签下婚书。
邕王是立储的热门人选,假如哪天真成了太子,齐国公府更加得罪不起,眼下荣妃妹妹承受不白之冤,齐家就被迫和邕王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嘉成县主这门亲事,齐衡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谁都知道荣飞燕的死只是个开头,而这件事的落幕则是齐衡娶嘉成县主,这也使得汴京暂时恢复了平静,而邕王府也越来越嚣张。
墨兰:“世子怎么看?”
这还是墨兰第一次叫他世子,与叫他夫君不同,但不管叫什么,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都令霍翎耳红不已。
霍翎缓了一会才说道:“邕王要反,荣妃,只是第一步。”
太阳缓缓升起,将屋子照得暖暖的,墨兰握着霍翎的手把玩,经过这几月的调理,霍翎的身子也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是因着一阵风就会咳嗽了。
难得今日一家子整整齐齐的坐一块用饭,素来严肃的老王爷看起来也开心许多。
宫里正在准备册立太子之事,盛纮和长枫长柏都留在宫里,连着好几天都没回府,海氏很是牵挂。
明兰打趣道:“嫂嫂不是担心爹爹,担心的是二哥哥吧。”
老太太:“明丫头是越大越淘气,知道你嫂嫂脸皮薄,还打趣她,哈哈……”
明兰:“我上个月还跟二哥哥说了,要给他送鱼汤喝呢,这下可好了,鱼都从宥阳老家送来了,他却被关进了皇城内,真是没口福。”
如兰:“二哥哥他们没口福,我们有呀,六妹妹可不能厚此薄彼。”
老太太:“你这个馋猫。”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想到,家眷可以进宫探视。
明兰:“真的?那皇宫大内我们也能进得?”
老太太:“怎么进不得,只要别乱跑,那正好送些个鱼汤过去。”接着又听见老太太调笑海氏道:“这样长柏他们不就有口福啦。”
如兰:“那嫂嫂,我们一同去看二哥哥吧。”
老太太:“还有你父亲和你三哥哥呢。”
海氏:“官人临走时让我好好看家,不可太过挂念,不能随意走动,我就不去了,妹妹们替我去吧。”
接着明兰就去熬鱼汤了,熬好后如兰闻着香气迫不及待就要盛一碗出来喝,好在她还想着老太太,先是盛了几碗到老太太那儿,又盛了两碗带回葳蕤轩和大娘子同喝。
明兰:“五姐姐不和我一同去看父亲他们了吗?”
如兰:“哎呀,还不是六妹妹熬的鱼汤太香了……”
不用如兰说完明兰也懂,“那就我去咯?”
如兰:“去吧去吧。”
很快明兰就跟着宦官来到盛纮办事的宫殿,又将鱼汤盛出来分给盛纮的同僚。
大家都对明兰带来的鱼汤赞不绝口,便询问起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