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都被无数的紫色光带充斥，正中央的暗渊之喉躯体膨胀到了七八米。
一身紫色的长袍，长袍的边缘刻划着圣言。
暗渊之喉的整个身体都隐匿在长袍中。
在暗渊之喉的身旁，漂浮着十几个苍白色的巨手。
“嗖嗖！”
数个巨手抓向乔泽，乔泽灵活地躲过。
这些巨手在撞击到地面后，化作了一大片阴影。
乔泽还没来得及躲过下一批巨手，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
“噗呲！”
那些阴影里突然窜出数个紫黑色的长舌，如同长剑一样刺向乔泽的胸膛。
乔泽的身体片刻堕落化，规避掉了大部分伤害，即便如此，背后还是留下了几个豁口。
背后的伤口似乎在蠕动。
乔治伸手摸向自己背后的伤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乔泽的手缩回来，发现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一排整齐的细密牙痕。
牙痕里渗着血，乔泽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牙痕里又长出了那样的细密牙齿。
就像寄生虫一样。
乔泽没有去管，强忍着背后被啃噬的疼痛，暴起冲向空中的暗渊之喉。
暗渊之喉的长袍向后飘了几米，躲过了乔泽的这次袭击。
停留在空中的乔泽被浮空的苍白巨手锁定。
乔泽感觉自己被这些苍白巨手包围了。
他想要使用传送阵规避，却发现自己的传送阵被禁用了。
序列九的魔法还是上限有点低啊。
“噗呲！”
巨手穿透了乔泽的身体。
随后鲜血四溅。
大量的巨手全部刺穿乔泽的身体。
尽管乔泽用堕落化规避了大部分伤害，但这接连不断的攻击还是让他重创了。
乔泽的视线慢慢模糊，但他却一直死死盯着暗渊之喉。
暗渊之喉看到乔泽这么弱之后，丧失了兴趣，以为乔泽马上就会死在巨手之下。
事实上，乔泽确实快死了。
“噗呲！”
最后一个巨手穿透了乔泽，乔泽口吐鲜血，身体如同一个破麻布袋一样落下。
暗渊之喉慢慢落下，他能感受到乔泽身上的生机在急速流逝。
乔泽的身体重重坠下，烟尘激荡。
暗渊之喉能感受到巨坑中的乔泽已经没有了生息。
他左手一抬，乔泽身旁的圣言便浮空起来，然后飞向他。
暗渊之喉对乔泽失去了兴趣，翻动着圣言。
过了一会，他将圣言合上。
他刚转过身，一道银线就在他背后瞬间爆发！
乔泽双眼闪着光，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知道自己叩道的时间不够，所以他故意激怒对方。
故意莽上去，故意被巨手打中，故意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击做铺垫！
重伤、叩道即将结束、破甲之矛标记、三重势标记......
一切都刚刚好，这将是乔泽翻盘的一击！
这将是乔泽的巅峰一击！
乔泽手中的幻空刃开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好像整片天地都只剩下这抹金光。
众生遗音！！
乔泽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汇入自己的双臂和手中的幻空刃。
一道道金色的虚影和乔泽重叠在一起。
乔泽能感觉到无数双手和自己同握着这把剑！
在这一瞬间，乔泽感觉自己宛如神明！
乔泽双眸金光四射，强大的力量几乎将乔泽孱弱的身躯撑爆！
大量的剑意也灌注进这一剑之中！
乔泽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剑，而是一缕太阳！
他咬着牙，身体开始崩碎，这一剑几乎要毁灭他自己的身躯。
这沉重的一剑，也终于劈出！！
“轰！”
乔泽的视野被吞没一切的金光充斥。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力竭了。
金光持续了很久很久。
乔泽用幻空刃撑着身体，露出一抹苦笑——
没有出现斩杀提示。
金光慢慢散去，一道挺拔的身躯半飘在空中俯视着摇摇欲坠的乔泽。
乔泽抬起头。
他突然明白了那句圣言的含义了——
苍白的长发，慈祥的眉眼，一身残破的布衫。
这是乔泽记忆中无比熟悉的一道身影，是教堂里摆在祭坛上的圣像——
曼德斯。
【曼德斯：
序列：？
特殊生物：？？
体质：？？？？
灵魂：？？？？】
乔泽喃喃自语道：
“圣像与孽胎并生于脐带缠绕的圣龛之下，祭坛之上是剥去人皮的自己，祭坛下又是何物？”
“原来如此，孽胎不是遗腹子，而是邪神暗渊之喉。
而圣像与孽胎并生于脐带缠绕的圣龛之下，其实意思就是......曼德斯就是暗渊之喉，暗渊之喉就是曼德斯。
这也是为什么两任神父都会被邪神蛊惑的原因，因为他们所拜的就是邪神本身。
七位门徒，既是曼德斯的门徒，也是邪神的门徒。”
“一神双相，原来如此啊。”
“祭坛之上是剥去人皮的自己，祭坛上的是曼德斯也是邪神，意思是信徒拜的不是曼德斯或者邪神，而是自己心中的欲望。”
本尼迪克特的欲望是维护教堂，陈玄的欲望是赎罪，修女的欲望是找回孩子，小丑的欲望是模仿他人，祭祀的欲望是吞噬，圣徒的欲望是维护正义，炼金术师的欲望是摆脱教堂的控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
与其说他们信仰的是曼德斯，不如说他们在借助曼德斯去满足自己的欲望。
欲望扭曲了信仰，或许说，
欲望本身就是信仰。
乔泽皱起了眉头，祭坛之下又是何物？
这句话似乎就是真相的关键了。
曼德斯低头俯视着乔泽，慈祥地说道：
“迷途的孩子，让我指引你回归正道吧。”
乔泽浑身一怔。
曼德斯的话附带降维打击般的灵魂蛊惑，乔泽几乎瞬间失去了战斗的欲望。
他感觉一股无法压下的欲望回荡在自己内心深处。
那是一种深层次的灵魂激荡。
他的欲望是什么？
他不是圣徒，他是乔泽。
他想要变强，想要变得更强大，想要成为最强的强者。
他想要一步步爬上最巅峰。
想要摆脱一切的束缚。
但，这很累啊。
灵魂深处，一个无法遏制的声音在不断蛊惑乔泽：
“为什么不就此停下休息呢？
为什么要陷入一次次的战斗中的轮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