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章 诸佛证吾爱
塔拉夫人狭长眼眸微眯,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年轻的女孩,心下有了猜测,但依旧不敢相信,发白的嘴唇剧烈颤抖。
墨允芊不屑上前,笑看塔拉夫人两秒,“老虔婆,说了要在佛祖面前弄死你,换个地方都算我输。”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墨允芊,吴家的嫡长媳,吴桀的亲老婆,怎么样,老东西,是你自己上路,还是我送你一程?”
“哈哈哈……”塔拉夫人闻言,仰头大笑,干瘪的皮肤像是从垂死挣扎的缅甸蟒蛇身上剥下来的丑陋皮囊,几十秒后,那笑戛然而止,
“我自己来,用不着你……”她说完,居然从后腰拿出把枪来,吞了子弹。
巨大枪响震彻佛塔,室外群鸟振翅惊飞,门外镇魂铃再次发出刺耳嗡鸣。
室内众僧人随着大法师一起打坐,齐颂《阿毗达摩经》。
愿肉身死,罪孽消,业障灭,得超度……
墨允芊冷眼看着躺在地上双目未阖,死死盯着门外的妇人,抬手,吩咐身后卫兵将人抬下去。
“大师,今天多有得罪。”她双手合十,虔诚行礼。
“大师,这是我父亲送过来的一份对佛祖的心意,请您务必收下。”站在墨允芊身后的吴骁也恭敬上前行合十礼,随后双手递上一张信封,上面有吴猛亲笔签名的一笔两百万美金的善款。
法师回礼,“多谢吴将军,小夫人,二公子,后面准备了茶和斋饭,请随我来。”
“不必了,法师,我们还要回去给阿爸复命,就不打搅您了。”
墨允芊礼貌拒绝,随后带着吴骁和卫锋离开。
“咦,嫂子,迦朋呢?”等出了寺庙,吴骁才发现,迦朋好像没跟着过来,他不是贴身保护小夫人的安全么?
墨允芊神秘一笑,“赚钱去了。”
“赚钱?赚什么钱?”吴骁一头雾水。
“先上车,等着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墨允芊神神秘秘,上了车,并不着急让卫锋开车,而是打开手机看国内娱乐八卦。
果然,傅家的公关团队不是盖的,热搜已经撤了。
她扯唇笑笑,随后看向吴骁,“阿骁,让盛世集团把傅氏压下去的我和傅时川的热搜重新挂上去,并且不能让傅家插手。”
“嫂子,这样对你不好吧,万一我哥回来看见了,他那脾气……”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阿爸说了,家里阿妈老大,我老二,你们都得听我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我哥舍不得骂你,揍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说不定会把我打残。”
对于哥哥的心狠手黑,吴骁是深有体会。
“我要让傅家来求我,不是傅时川,而是傅明泊,傅时川的大哥。”墨允芊润眸明灭,迸射光华。
吴骁俊逸的眉头蹙了蹙,“傅时川的大哥?为什么?”
“傅明泊身份不简单,年轻有为,将来不可限量,他在澜——湄事务办公室兼任一把手,将来还会往上调,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就是关键时刻保住吴家的一道护身符。”
吴骁听完,喉结滚了滚,震惊到头皮发麻。
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才刚刚二十岁的女孩能有的手段,一环套着一环,她居然能在算计塔拉夫人的同时,将傅家也算计进去,并且给吴家谋了一层保险,真是好手段。
咚咚咚——
吴骁震惊之际,车窗被敲响,随后迦朋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来。
“小夫人,人已经抓住了,就在后面的车上,怎么处置?”
“什么人?”吴骁一头雾水。
“塔拉夫人啊。”墨允芊关了手机,脸带淡笑。
“塔……塔拉夫人?她不是……”吴骁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但是话音未落,随即又反应了过来,黑眸看向墨允芊,“嫂……嫂子……”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庙里死的,不是真正的塔拉夫人,真正的塔拉夫人,此时就在后面的车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吴骁好奇。
“很简单,蛇生性多疑,她不会让自己冒一点儿风险,但是又贪心佛祖的恩赐,这是人性的贪婪。”
只需要一句提点,天才少年就已经明白过来,笑道,
“所以,你利用了她人性和兽性交织的复杂性格,先让她有贪欲,但是又让她有顾忌,笃定她会派替身过去,然后自己也乔装待在寺庙。
一旦出事,替身去死,她能逃出生天,不出事,佛祖的恩赐也会降临,毕竟她本人确实亲自到场。
可惜你黄雀在后,让迦朋暗中将人掳了回来,这样一来,抓住的才是真正的塔拉夫人,对吧?”
“聪明。”墨允芊拍了拍吴骁肩膀,“难怪你比你哥得宠。”
“嫂子,咱家现在最得宠的是你,我早就失宠了。”吴骁开玩笑说了一句,随后看向迦朋道,
“好不容易抓到了,不能夜长梦多,多让她活一分钟,就多一分不确定,反正今天寺庙举行大型亡灵超度,不如就让她赶上这趟地狱的末班车。”
迦朋闻言,看向墨允芊。
“阿骁说的对,你亲自送她上路。”墨允芊被弟弟提醒,熄了拿她去换桀哥清白证词的心思,政府大楼太多不可控因素,连军方和吴家的手都很难伸进去,把塔拉夫人交过去,后果谁也预料不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至于桀哥的清白,只要人回来,阿爸和姑父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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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机场往大金佛寺疾驰的越野车上,面色凌冽的男人近乡情更怯,双手紧握成拳,喉结不断滚动。
七宝,一年零三个月十八天的分别,今天,此刻,终于要画上句号。
不知道你看见我,是会哭,还是会笑?
小混蛋估计会先打老子一顿,再咬两口,然后再哭,哭过了,就开始作天作地。
丈夫早已将小妻子折腾人自己的套路烂熟于心,分开的这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就是靠着一遍又一遍回忆她的笑,她的闹,她生气的脸,她噘着的唇瓣,他使坏时的小动作,来支撑过蚀骨的相思,支撑过生死的搏杀。
这肝肠寸断的思念,快要将他熬干。
万幸老天开眼,他还活着,她近在眼前。
手里拿着的戒指已经被他的体温浸润的发烫,纯金的戒指,简单的款式,里面刻着梵文的誓言:诸佛证吾爱。
那是他亲手所刻,亲自打磨,每一笔,都诉说着对妻子的思念和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