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落雪喉头滚动,张了张嘴却不知是否该告诉文林森。
夏尚武叮嘱过此事不可声张,可对方显然在门外听到了动静。
孙雪莉站起身,看向文林森,深吸一口气后转头对唐落雪道:“告诉他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文林森的能力有目共睹 —— 当年夏清妍能从那座岛上归来,靠的便是他。
如今他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唐落雪咬牙,望着文林森阴沉的脸色,抿唇开口:“夏小姐失踪了,被人带走了。对方早有预谋,但至今没提出条件,也没留下任何线索。”
文林森脸色骤变,心脏猛地抽痛 —— 夏清妍被带走了。他隐约感到一阵不安,声音低沉发寒:“什么时候的事?”
“你订婚当晚,十一点左右。”
文林森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本能地不愿将夏清妍的危险与订婚宴的混乱联系在一起。
但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当晚的画面:混乱的异响中,一道身影从凯勒布的车上窜出,消失在夜色里。
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冷着脸沉默几秒,转向唐落雪:“目前还有什么线索?”
唐落雪摇头,神情黯然:“夏先生和韩先生在跟进,具体线索在他们手里。”
话音未落,文林森已转身离去。
他找到夏尚武,开门见山询问进展。
夏尚武先是一愣,随即将目前的调查情况和监控视频发给了他 —— 此刻只要能救夏清妍,谁出手又有什么关系?她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已经过去两天了,夏尚武不敢去想这意味着什么。
文林森盯着监控里的男人:瘦高身形,露出的半张脸憔悴不堪,虽显瘦弱却行动利落,警惕性极强且极善规避监控。
什么样的人会有这种身手?要么受过专业训练,要么来自特殊背景。前者不会轻易涉足此事,那就只剩后者。
夏清妍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商圈利益纷争虽险,但极少有人能避开她身边的保镖。在保镖眼皮底下带走她,绝非普通人能做到。
凯勒布。
这个名字突然在文林森脑海中炸开。
他立刻拨通安全局某位负责人的电话:“我要见凯勒布。”
凯勒布能被控制,本就有文林森的功劳。
加上他从中协调,对方没有理由拒绝。
很快,会面时间定在凌晨 —— 这个人类精神最脆弱的时段,本是审讯的最佳时机,却依旧没能从凯勒布口中撬出半个字。
文林森盯着他苍白疲惫的脸,眯起眼,目光冰冷。
凯勒布也在打量他,忽然开口,语气满是不屑:“文林森?”
文林森面无表情地回视:“终于见面了。”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凯勒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却得意的笑。
几秒后,他脸色一沉,笑意尽褪,目光阴鸷地盯着文林森:“你设这么大的局,就为了抓我?”
“我为何要抓你?” 文林森语气轻冷,拼命压制着怒意。
凯勒布闭上了嘴。
过去两天里,他早已习惯了各种诱导式询问,但始终未松口半个字 —— 绝不能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深夜的私密空间里,两人对峙着,四下寂静。
这场秘密会面虽无旁人在场,却不知在何处正被人监视着。
片刻后,凯勒布扯出一抹笑:“我是被冤枉的,根本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凯勒布。凭什么扣留我?我了解华国法律,非法拘禁外籍人士在国际上是违规的,会引发纠纷。没有证据,你们最多只能关我十五天。十五天而已,我耗得起。”
华国素以法治国家自居,他眼中满是挑衅,仿佛在说 “你能奈我何”,嚣张至极。
文林森垂眸,眼底杀意翻涌,再抬眼时,嘴角勾起一抹难辨善恶的弧度:“在华国犯事,就得受华国法律审判。这点常识你都不懂?不管你是不是凯勒布,都别想全身而退。”
对方脸色微变,眯起眼睛:“少吓唬我,文林森。我的律师很快就到,等我出去 ——”
“你得先活着出去。” 文林森不屑地轻笑,“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他的语气嚣张跋扈,毫无掩饰之意。凯勒布盯着他,神情难辨。
文林森突然倾身逼近,目光冰冷,声音空洞而森然:“或者,你可以让那个冒牌货离开,自己留下。”
这话让凯勒布猛地僵住,眼底闪过一丝血色:“文林森 ——”
文林森冷笑一声,整理衣襟起身欲走。
就在这时,凯勒布突然叫住他,神情扭曲:“你以为能抓到我?就算我死了,你以为自己能平安无事?做梦……”
文林森脚步一顿,后背微僵,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外的人早已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会筛选出有用信息,抹去不必要的痕迹。
一名手下皱眉上前:“没想到他这么嘴硬,连您亲自出面都没开口。”
文林森抿唇,脸色阴沉:“他已经说了。”
“说了什么?”
文林森的目光深邃如雾:“他不是凯勒布。”
手下大惊失色:“什么?!”
他们从目标入境起就全程跟踪,确认是本人无误,怎么会不是凯勒布?
若不是,那这人是谁?
“从一开始,他就没提过女儿。” 文林森皱眉,“他本应为救女儿而来,却对她的安危漠不关心,这是最大的破绽。其次,他最后那句话另有深意 ——‘你以为能抓到我?’他在暗示,真正的凯勒布早就逃了。”
手下慌了神:“那…… 现在怎么办?真凶在哪?难道线人情报有误?可凯勒布明明上了来华国的飞机!”
文林森沉默不语,脑海中却突然一片清明。然而,他的心却重重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