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间里，突然响起几声拨浪鼓晃动的声音，苏九仰头，一眼就看到从门外走来的顾砚书。
“世子，奴婢去给您做早膳吧。”苏九低头，温声道。
顾砚书下朝这么长时间过去，官服未脱就罢了，甚至就连早膳都还没有吃。
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苏九低头福了福身子，便准备朝门外走去，却被顾砚书叫住。
“你先替我换衣吧！今天不在家里吃了，你跟我出去吃，正好江淮组了个局。”
拨浪鼓被顾砚书放在桌上。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苏九的方向张开双臂，一副等着苏九伺候的架势。
闻言，苏九眨眨眼，仰头特意盯着顾砚书看了一眼。
她在心里想，顾砚书是不是有意想做些什么。
比如他们之间那个赌注。
但顾砚书神情淡漠，脸上也全是正经和严肃的表情。
她想，也许是她想错了。
“是。”苏九福了福身子，朝顾砚书走去，开始垂眸为顾砚书脱官服。
顾砚书的官服更好脱，只需将几个扣子，一一解开，官服就脱下来了。
脱下官服，苏九将其折好了拿进内间，“世子，不知您今日打算穿哪件衣袍？”
苏九打开衣柜，对着外间的顾砚书道。
顾砚书抬脚走来，目光从苏九脸上滑过，嘴角抿起一抹笑意。
“就那件月白色长袍吧。”
“是。”苏九取下长袍，主动朝顾砚书走来。
而彼时，顾砚书已经主动解起了自己里衣的扣子。
“天热，流了不少汗，所以这件里衣也必须换了。”顾砚书看着呆愣的苏九，一本正经的解释。
苏九，“……”
顾砚书去上朝时，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来，路上也不可能晒到太阳。
至于等他进了朝堂，那更是见不着日光了……
就算刚刚男人骑马赶回候府，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流什么汗的。
但彼时，饶是苏九知道顾砚书是骗人的，也不可能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她等顾砚书解下里衣的衣袍后，就主动迎上来，“世子，奴婢来吧。”
苏九找出一件里衣，轻轻搭在顾砚书裸露的肩膀上，就开始为他系扣子。
但顾砚书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苏九就算踮起脚，在男人不低头的情况下……
她也无法触摸到，顾砚书胸口处的扣子。
苏九站在顾砚书面前，她踮脚尝试几次未果后，便有些不好意思道。
“世子，您能不能弯一下腰？”
忙活半天，苏九也没为顾砚书穿上里衣，顾砚书不急，苏九却有些急了。
她额头噙着一抹细汗，双手轻轻搭在顾砚书的衣领上，将眼眸紧紧垂着。
她不敢抬头看顾砚书。
但苏九此时此刻，也确实脸红了。
顾砚书瞥了一眼苏九的表情，飞快地收回视线。
“嗯。”他轻应一声，如苏九所想那般，朝她的方向微微俯身。
刹那间，一股清香钻入苏九鼻间，男子身上炙热的气息，也全部朝她压下来。
苏九心跳扑通、扑通的跳着，双手微颤，险些握不住衣服上的扣子。
余光里，都是男子赤露的臂膀。
终于，她将顾砚书衣领上的扣子全部系上，掩盖住那浑厚、结实的肩膀。
苏九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顾砚书又主动朝苏九的方向靠来，双手也撑在苏九身上。
有过一两次被顾砚书亲吻的经验，苏九眼下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屏着呼吸，站在顾砚书面前动也不敢动，身材娇小的她，彼时就像被顾砚书环抱着一般。
“我拿本书。”
顾砚书朝苏九压下去，却又很快直起身子，手也从苏九身后绕了回来。
苏九紧紧绷着的心，始终注意着男子的举动。
得知顾砚书仅是从她身后的桌上，拿了一本书，她垂着眼眸。
心里说不出是失望更多一点，还是庆幸更多一点。
“世子，奴婢这就伺候您穿外衣。”
外衣很好穿，顾砚书每次下朝回来，都是让墨方、墨离伺候的。
苏九见过几次，都是看到墨离和墨方将外袍搭到顾砚书身上，没过一会儿功夫，就系好了的。
“这……”苏九抱着这个想法，拿起桌上的袍子一看，才发现：
这件月白色的衣服，竟和别的衣服不一样？
它扣子比一般的衣服多了几倍不止，而且扣子的大部分，竟然都在衣领处。
苏九皱眉，低喃一声后，下意识将目光落至站在桌边，正捧着书看得认真的顾砚书身上。
他是故意的？
还是一切都只是巧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许是察觉苏九许久没有过来，顾砚书放下书，朝她的方向看来。
男子眉梢微扬，眼里闪过一抹狐疑的神色，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见他这样，苏九都觉得自己刚刚那个想法，太过分了。
“没事。”苏九俯身，拿着月白色的长袍，缓缓走向顾砚书。
顾砚书轻应一声，表情仍旧没有半分变化。
只是男子捧上书继续看时，眼底掠过一抹戏谑和玩味的笑意。
苏九将衣衫披至顾砚书身上，便为男人整理衣衫，从他身后缓缓走至身前。
“世子，还需要您再往下低一低。”苏九系扣子时，低声对顾砚说道。
“嗯。”顾砚书捧着书看得认真，答应苏九时，也答应得漫不经心。
甚至苏九让他弯腰，他却也只是低了低头，苏九仍旧要踮起脚，才能为顾砚书系上扣子。
这件事倒没什么难度，只是由此一来，两人的距离便变得越来越近……
顾砚书那张如刀削般雕琢而精致的脸，也全部落入苏九眼里。
苏九全程心脏怦怦直跳，脑海里下意识浮起：她与顾砚书两次亲吻的场景。
以及她在厨房里时，明明想吻顾砚书，却被她极力压制的……那抹念头。
“啊！！”
不知怎么，苏九膝盖突然一软，整个人无法控制地落至顾砚书怀里。
她一脸惊恐，而顾砚书则将她牢牢抱住，盯着她关心地问。
“没事吧？”
顾砚书的扣子还有两颗没有扣上，清冷俊俏的大家公子，彼时衣衫凌乱……
竟同样别有一番美感。
苏九眨眨眼，顾砚书也盯着苏九，目光从她的眼睛，缓缓落至她的红唇。
男人侵略性的目光那么明显，苏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这一次，她没想拒绝。
因为，如果顾砚书吻上她，那顾砚书与她的打赌，便是顾砚书输了。
而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
满足自己在小厨房里的那枚遗憾。
苏九心里扑通扑通，为自己算来算去，都可以在顾砚书吻上自己不拒绝时，而感到雀跃和心慌。
“还有两粒扣子没扣上，你不扣上？”顾砚书问是这么问，但他抱着苏九的腰，却没有半分想松开的意思。
而且他问出这句话时，人更是朝苏九的方向又低了低头。
耳畔传来心上人的低声呢喃，苏九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变红、变烫。
她咬了咬下唇，立马明白顾砚书是要抱着她，让她为他继续系扣子的意思。
这算什么？
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