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四人,真的都是很不一般呐,所以近卫团与行动队的人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至于为什么说不一般——
你想啊,这里面有司机,有秘书,那都是一米以内,大帅抡起巴掌就能抽到的人——特别是后者,距离尤其近,甚至可能是“-”。
还有一个看起来就有些倔强与冷峻的大先生,据说那是大帅的发小,三十来年的交情。
更不一般。
至于那个小皇帝——虽然现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但毕竟身份特殊,而且貌似大帅要把这小皇帝当宠物养起来玩。
所以,同样不一般。
这特么的,神奇四侠呀!
于是特地加派人手,小心翼翼的把四人送到了奉天会馆,并进行了详细的交接。
刚进会馆,就有两个男子特地出来相迎,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白净富态,另一个却是精明强干、不苟言笑。
“欢迎各位来到奉天会馆,我叫杨宇霆,目前是奉天省督军公署参谋处长,也是奉省督军张大帅派到京城的军政代表。”
杨宇霆面带笑容,与大先生寒暄了两句,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那个男子,道:“这位是常荫槐,在关东讲武堂担任执法处长,应该说是与韩大帅的关系更近,毕竟韩大帅是关东讲武堂的名誉堂长。所以,各位在奉天会馆的一切,都是由常处长负责安排到位。”
大先生却有些发懵,主要是搞不清这其中的关系:军阀之间不应该是尔虞我诈,互相攻伐的吗?
怎么这润土却与奉天督军葫芦搅茄子、茄子搅葫芦的呢?
看起来,这两方之间是彼此高度互信的,否则润土也不会把人放心大胆的送到这里。
不过,人家都这么客气了,大先生也不能没礼貌。
“真是叨扰了,随便给我们安排两间住的地方就行!我们三个住一间,环境好点差点都无妨,主要是朱小姐住的一间,尽量讲究一些,摆脱常处长了!”
常荫槐还没等说话,杨宇霆已经开口了:“周先生,您这可真就是见外了,咱们都是自己人,货真价实的一家人,绝不是表面话,所以到奉天会馆就和回家一样,各位想怎么住都行!”
大先生听了这话,却更迷糊了,完全搞不懂韩老实与张奉天这种奇怪且微妙的关系。
不过,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在京城有可靠的地方住就行了,否则他都准备南下回老家绍兴了。
小李子却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合,颇有些局促不安,但又努力的避免表现出来,不能给自家大帅丢面儿。
而他有所不知的是,对面那个气派的常处长——常荫槐,眼睛毒辣得很,一言就看穿了小李子的底细出身,而心里却是羡慕坏了,这特么的可真是运道超人,跟对了人,抱上了大粗腿,直接逆天改命。
只有朱沅芷,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常来说,摆脱了魔爪的蹂躏,应该是高兴与庆幸才对。
只能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这时,却听常荫槐说道:
“奉天会馆的地方大、房间多,怎么安排都方便,只有朱小姐的身份比较特殊一些,不能随便安排……”
朱沅芷一愣神:本小姐虽然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单独提出来特殊吧?
其实常荫槐此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提起,尽量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对朱沅芷说道:
“朱小姐,目前是决定把您单独安排在左跨院的后房,主要是有一个人想要趁此机会尽一尽孝心,方便晨昏定省,端茶送饭……”
朱沅芷眨巴眨巴眼睛,“常处长,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
常荫槐咧了一下嘴,然后点了点头。却没吱声,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沅芷努力甩了甩脑袋,想要弄明白什么叫做“尽一尽孝心”,什么叫做“晨昏定省、端茶送饭”!
一个年方十八的黄花大姑娘,怎么就能与这些牵扯在一起呢!
莫非,这是韩老实那个死变态搞出来的新情调?
众人正在庭前说着话的工夫,此时外面汽车喇叭一响,然后就走进来一人。
看年龄不过是十一二岁,与小皇帝晃上晃下。
一幅阔少爷的打扮,派头属实是够用,比小皇帝都更像小皇帝。
嘴里要是再叼一根雪茄,那就是马龙白兰度。
这气场,属实是没谁了。
不过,在看到朱沅芷之后,却当即屁滚尿流的滚过来,“奶奶,你可算是来了,前天我还犯愁怎么救人呢,结果还是我爷爷厉害,三下五除二就荡平了所有障碍,把奶奶抱了回来,也让我这个好大孙有机会尽孝心呐!”
此言一出,神奇四侠全都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有杨宇霆与常荫槐事先知道了情况,所以不但不感觉惊讶,反而在旁边兴致勃勃的吃瓜。
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看一回就少一回。
同时他们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到底是怎么把一句“奶奶”喊得如此丝滑顺口的,不见半点迟滞,简直是浑然天成。
归根结底,这朱沅芷实际也就是比这小子大七八岁而已。
实际他们哪里知道,这小子早就锻炼出来了,毕竟他家的奶奶数不清,而且最大的也不到二十岁,而最小的其实才十六岁,也就比他大四五岁,一起背书包上学都没毛病。
杨常吃瓜倒是吃饱了,谁又能量一量此时朱沅芷心理阴影的面积呢?
啥玩意一见面就喊本小姐“奶奶”呀,本小姐的名字是“朱沅芷”,而不是“朱乃乃”!
你这小孩是不是脑袋里缺点啥呀?
常荫槐实在看不下去眼,于是赶紧介绍道:“朱小姐,这位名叫惊蛰,是韩大帅的孙子,也是靖安军的小少帅!”
朱沅芷恍然大悟。
然而,在恍然大悟之后,却是手捂心口:韩老实,你怎么可以这样!孙子都有了,都当爷爷的人了,那咋还出来撩骚呢?
道德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