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贺时年所料,后面的电话不断,都是询问这条路的。
东扯西扯,含沙射影,但表达的意思都是一个。
那就是想要操控这个项目,让薛见然的公司中标。
曹猛为了讨好新任县委书记。
还真是将所有能动的人脉都用起来了。
所有这些人的电话中,有一个人的电话比较特别。
那就是财政局局长陆源。
当初青林镇拖欠了保洁人员的工资,造成街道无人打扫,垃圾满天飞。
垃圾场更是臭气熏天,绿头苍蝇横飞。
当时贺时年找常务副县长范成明要钱。
范成明当面给财政局陆源打了电话。
陆源很快将这笔钱拨到了青林镇的账户。
顺利解决了保洁和环卫工人的工资。
此次青林镇修路的资金,也是从财政局划拨的。
里面少不了陆源的倾斜和帮忙。
如果陆源也是来说这条路的事,就会让贺时年有些被动。
当面拒绝,会给人一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毕竟官场是充满人情世故的场所。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财神爷,你好呀!是不是青林矿业的罚没收入下来了?打算拨多少给青林镇?”
因为和陆源关系还不错,贺时年就采取了先入为主的策略。
陆源哼了一声:“贺书记,你还真把我当提款机啦?我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头皮都快抓麻了,这头发是一天比一天少。”
“陆局,你可是统管着宁海110万人口的生计呀,千万不能倒下,否则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陆源却叹了一口气道:“财政的工作外人看来很好干,大手一挥,就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
“还有人觉得油水丰厚,吃喝不愁,一年三四套房子完全不在话下。”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财政的工作就是刀口舔血,悬崖掏蜜,随时都要将脑袋放在裤腰带上,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万劫不复。”
贺时年哈哈一笑,道:“听陆局的意思,县里是不是有人给你施加压力了?”
谈到正事,陆源也严肃起来。
“是呀,你既然知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一句话,能不能办?”
如果是别人,贺时年可能还会打一打官腔。
但对于陆源,这个骨子里正气的男人,没有必要。
打官腔,藏着掖着反而会被对方看扁。
“不瞒陆局,这事已经很多人和我打招呼了,如果这个口子一开,我以后在青林镇的工作根本没法开展。”
陆源顿了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这样吧!”
“对不住了,陆局。”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改天你做东,哥几个好好整几杯。到时我约几个朋友,看能不能将你小子给喝趴下?”
贺时年笑道:“嗯,好,到时候我喊上范县长,让他当裁判。”
挂断电话,贺时年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已经避免不了要得罪一些人了。
贺时年也可以预想到,因为这件事,他很快要被上眼药了。
想到这些,贺时年将杨柳喊了过来。
将矿业技改,发展农业,种植业以及白家村搬迁和矿业问题相结合等事说了一遍。
让杨柳尽快起草报告,核实数据。
同时,让党政办的同志分工协作。
将政府推行农业发展,种植业强镇,以及大宗土地种植三七的事传达到村委会一级。
让村委会书记主任等传达到挨家挨户。
接下来,贺时年可以预判到县委书记杨北林一定回来青林镇视察。
而也会借此机会给贺时年下马威以及上眼药。
为此,贺时年必须做足准备,尽可能让杨北林出拳就打在棉花上。
······
另外一边,曹猛打招呼的所有人,都已经将消息汇总到了他这里。
一句话概括就是贺时年不配合,也不让招标公司开绿灯。
曹猛听到所有人都无功而返,脸色当即黑了下去。
这事是县委书记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也是对他这个县委办主任的考验。
却没有想到,贺时年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这让他这个县委办主任的脸有些挂不住。
在办公室猛抽几口烟,曹猛心中将贺时年祖宗问候了几遍。
吴蕴秋还在的时候,曹猛对贺时年是三分客气,三分尊重。
留有两分拉拢甚至讨好之意。
但贺时年这小子竟然不买账。
想了想,曹猛还是决定将事情的情况向杨北林反馈。
曹猛敲门的时候,杨北林正在低头批阅文件。
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等曹猛进去后,杨北林才抬起头,官威做得很足道:“曹主任有什么事吗?”
看着一脸严肃的杨北林,曹猛小心翼翼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杨北林听后直接摆摆手道:“我不需要过程,这个你不用和我说。”
说完,也不再理会曹猛,继续批阅文件。
这让曹猛后背冷汗直冒。
“杨书记,我再想想办法。”
杨北林一声不吭,曹猛悻悻然离开。
而离开后,曹猛的一张脸愈发阴沉下来。
回到办公室,曹猛又狠狠抽了一支烟。
桌上的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书记办公室的电话,他连忙接听。
“杨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县委办安排一下,抽时间去视察一下青林镇。”
曹猛闻言,就知道了杨北林的目的。
连忙说道:“杨书记想本周下去,还是下周?”
“县委办看着办,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曹猛脸上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不少。
嘴角也挂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
此时的汉湖酒店,薛见然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自从昨晚见到那个肤色白皙,带着淡淡婴儿肥的女子后。
他就茶饭不思,甚至连青林镇这条路能不能中标,都无伤大雅了。
他此刻想的都是这个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脱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谁?”
“薛总,是我,陈韵!”
“什么事?”
“昨晚你让我查的,有消息了。”
闻言,薛见然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开门,薛见然就迫不及待问道:“说!”
陈韵看着自己老板猴急的模样,有些不解。
“她叫乔一娜,目前是宁海县交通局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