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静宜一出门,王姐就匆匆出来,问胡步云:“我看你俩聊了半天,聊得挺好的吧?气都消了吧?章小姐还说晚上要回家吃饭呢,我去超市买点菜去。”
胡步云苦笑着道:“我们聊得挺好的,没啥事了,您忙去吧。”
胡步云自己拿着那把车钥匙去了停车场,那辆丰田霸道果然停在那里。车牌号没变,仅从外观看,也看不出有啥区别。车里同样啥都没变,包括坐垫脚垫的材质和颜色,其他配饰依旧如故。胡步云放在车里的驾照、运动鞋、笔记本电脑也都转移过来了。
唯一有变化的是仪表盘上的已行驶里程数字。这让胡步云不得不相信,车确实已经不是原来那辆车了。
晚上,胡步云自觉去客房睡,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觉得边上多了一个人,马上吓得醒了个透。章静宜正对着他坏坏地笑,热气呵到他脸上,让他觉得麻酥酥的。
他一骨碌坐起来,不解地问:“昨晚你不让我上你的床,今天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你却来一这套,是觉得折腾得还不够?”
章静宜伸手勾住胡步云的脖子,指尖绕着他后颈的碎发打转,脸上的娇羞藏都藏不住,声音嗲嗲地说道:“离婚协议还没兑换成离婚证呢,在那之前……” 她忽然凑近咬住他耳垂,“我还有权折腾你。”
胡步云闻着她身上馨香,马上就心旷神怡了。脑子一热,就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说:“姓章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章静宜咯咯直笑,“来呀来呀,放马过来呀。”
胡步云提枪上马,可试探了几次,只能无功而返。无奈蜷缩到一边,深深叹息道:“一切都结束了……”
章静宜从背后搂着胡步云,不停地抽泣,“哥,对不起,都怪我。我没有信心陪你走下去了,我是逃兵,我是懦夫。”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本来就不应该让所有人当我的陪跑。”
章静宜的手不停在胡步云胸前摩挲,“哥,你就当我们是在偷情吧,家里卧室不睡,跑到卧室来偷情,是不是很刺激?再试试,说不定就行了呢?”
胡步云淡淡一笑,“你还爱我吗?”
章静宜浑身僵住,手也停止了动作。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不爱你了。”
说罢,整个身子便离开了胡步云,摸索着起床,“哥,你休息吧,我回卧室去了,别忘了明天早上去民政局。”
胡步云望着章静宜决绝的背影,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钝痛在胸腔蔓延开来。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彼此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似在诉说着这段婚姻最后的悲怆。
第二天早上,两人竟是有说有笑出门,去了停车场之后,便各自驾车去浩昌区民政局。手续办得异常顺利,婚姻登记工作人员冷静得可怕,看了一眼他们的结婚证和离婚协议,没有进行任何调解,象征性的话都没说一句,就给他们办了离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阳光刺得两人都微微眯起了眼。章静宜低头摩挲着那本崭新的离婚证,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哥,要不要一起吃顿散伙饭,以作纪念?”
胡步云摇摇头,笑着道:“这个就不用讲仪式感了,我得赶回县里去,出门这么多天了,我一直没在县里露面,不定已经传出了多少谣言。”
“我就知道你会急着走,也不指望能和你有最后的浪漫了。你稍等。”章静宜说着,就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大声道:“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出现?”
章静宜话音未落,李二虎就不知道从哪个耗子洞里钻了出来,急匆匆跑到胡步云和章静宜面前,讪笑着道:“来了来了,嫂子,哥,我来了。”
胡步云皱眉问道:“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干啥来了?”
章静宜连忙解释:“是我叫二虎过来的,让他送你回去,路途太远,你自己开车我不放心,主要是怕你开车的时候走神儿。”
胡步云思忖一下,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辛苦二虎送我一趟吧。今天我确实不适合开长途。”
章静宜怔怔地看着胡步云,半晌过后,轻声说了句“哥,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车。胡步云呆立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仿佛这一别,就真的与过去彻底割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