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云心里一紧,沉声道:“有情况?”
黄铭这才详细汇报:“昨晚半夜,跟踪郭成越的人发现他带着几个砂石场的工人去了辛庄镇小面坡,还带着采石的工具,我觉得事有蹊跷,当即命令将他们全部控制。经过现场审讯,郭成越很快就交代了,他是受到向之焕指使,把小面坡顶几个险要之处的土基和石基松动一下,等考察团车队经过半山腰的路段时,造成滚石事故。”
胡步云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爆出一句粗口:“我操!丧心病狂!”
黄铭沉吟着道:“你放心,我们行动及时,他们还没开始搞破坏就被抓了。据郭成越交代,向之焕的原话是:即便砸不死胡步云,随便砸伤砸死考察团几个人也可以,不仅项目要黄,胡步云也别想继续呆在兰光了。”
胡步云冷哼着道:“比猪脑子都不如,造成这样的惊天事故,现场不可能不留痕迹,很容易就查出来了,他们谁能跑得了?”
黄铭笑着道:“你真是杞人忧天,这时候了还替别人的智商着急。人在丧心病狂的时候,是不计后果的。况且,人家早已把退路想好了,那几个工人各自拿了一大笔钱,事成之后立即跑路,等风声过了再回兰光县。到时候向之焕和郭成越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据,怎么查?”
胡步云沉声道:“那好,现在不用等了,把向之焕抓了吧。”
黄铭还是笑:“等你下命令黄花菜都凉了,郭成越一交代,我的另一组人就把向之焕从床上薅起来了。我们的人都撤了,现在正押着人往市里赶。这是马局的意思,说兰光县这几天很热闹,就不让这件事发挥影响了,人全部带回市局审讯。”
胡步云总算松了一口气,沉吟着道:“那好吧,到了市里以后,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出面捞向之焕,毕竟还没造成严重的后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其他人你负责审,向之焕就交给市纪委的上官芸副书记。”
黄铭当即表示不服,“就凭他主谋给你办公室安装监听器,就足以丢官罢职了。何况他唆使郭成越犯罪,虽然未遂,但送他入狱是没有问题的,何必还交给纪委,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胡步云缓缓说道:“我要的不是送他入狱,他这么处心积虑地针对我,我想挖挖他背后都有谁。这件事不是你能单独完成的。”
挂了黄铭的电话,胡步云立即给县委办总值班室打电话:“紧急通知各乡镇和已经分赴各乡镇的县领导,不管天亮没亮,马上组织专班到考察团要经过的路线进行隐患排查,在各路口和险要地段安排值班值守人员,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把隐患排查情况反馈到县委办魏明生主任那里。”
天一亮,胡步云就赶到兰光宾馆,去敲孟长江的门。可是连续敲了好几遍,屋里也没动静。胡步云看看腕表上的时间,自己确实来得早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敲了半天门还没反应。
这时,孟长江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睡衣的人探出头来,是孟长江的新任秘书江一舟。江一舟见到胡步云,稍微愣了一下,问道:“是胡书记啊,你这么早找孟市长有事?”
胡步云点头道:“是的,有急事。”
江一舟连忙把胡步云拉进自己的房间,顺手关上了门,低声道:“孟市长此刻不在房间,他有早起散步的习惯,这会儿下楼遛弯儿去了。”
胡步云马上觉得不对劲,心说你自己都没起床,怎么知道孟市长下楼遛弯儿去了?他下楼遛弯儿,你这个秘书不陪着,反而呼呼大睡,像什么话?
胡步云不动声色地说:“哦,是这样啊,我确实有急事,那我给孟市长打电话吧,看他在哪里散步,我去找他。”
江一舟连忙阻止胡步云:“别,还是我来打吧,孟市长不一定带了手机。”
江一舟说着,就已经拨通了孟长江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就通了,话筒里传来孟长江低沉的声音:“一舟啊,什么事?”
江一舟看了眼胡步云,赶忙说道:“孟市长,胡书记找您,说有急事要汇报。我告诉他您下楼遛弯儿去了,您看,是不是让他先回去?”
江一舟这话说得,更加让胡步云狐疑。一听就是在和孟长江统一口径,而且想把胡步云支开。所以已经断定,孟长江根本就没去出去遛弯儿,而是在自己房间。或许房间里有什么人,不方便让胡步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