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柳家的陈硕真并没有立刻回到睦州,而是找了一个地方落脚。
没办法,为了把她这位赤心圣母救回去,那些波斯人可以说是费了老鼻子劲。
整个火凤社里的有生力量几乎都被他们带过来了,如今,就驻扎在距离钱塘县不远的一座山脚下。
她必须要把这些人全都安抚住,然后再带他们回到睦州,否则的话,很容易酿成动乱。
也就在她刚刚把手底下的人全都安抚好之后,一个很诡异的传言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藏宝图?”
听到这个消息,陈硕真一愣一愣的。
坐在潮湿的山洞之中,波斯人向陈硕真汇报着他们从柳家探听到的一些消息。
柳叶在派人监视他们,他们当然也在派人监视着柳家。
不得不说,百骑司的效率相当高,柳叶刚刚让他们散播消息没两天,波斯人就已经将这个事情并报给陈硕真了。
“就是藏宝图!”
“圣母也知道柳家的人都住在许氏的祖宅当中,如今伺候柳家的那些人也多半是出自许家。”
“毕竟不是从长安城带过来的人手,不能做到完全可靠。”
“这些消息就是从他们那里吐露出来的!”
“柳叶之所以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崛起,就是靠了那张藏宝图里的宝藏!”
“听说那些宝藏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无法带走,柳叶也只是拿了图纸回来!”
“仅仅是带回来的一小部分宝藏,就已经让柳叶身家巨万!”
这些波斯人的脸上满是狂热之色。
如果是中原人留下的宝藏,或许他们会嗤之以鼻。
因为中原人的宝藏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人轻而易举的得到。
中原人的宝藏大多数都在坟墓之中,那地方,一去一个死!
但这份宝藏不同,和中原人的宝藏有着天壤之别!
“圣母,这可是巴赫拉姆大帝的宝藏,在两百多年前,他是波斯帝国萨珊王朝最伟大的君主!”
“那是一个喜欢狩猎的君主,他在位的十八年期间,萨珊王朝达到了一个巅峰!”
“巴赫拉姆大帝一生南征北战,征服了无数的土地也掠夺回来无数的财富,他最喜欢宫廷的奢华,也喜欢杀戮,所以他的宝藏之中集结了大量的财宝和兵器!”
“柳叶只是得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他就从一个穷书生一跃,变成了整个关中最富有的人之一,同样或许也是因为他得到了巴赫拉姆大帝的宝藏,才能够训练出一支独一无二的队伍,甚至连大唐军神李靖都输在了他的手中!”
这些波斯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浓浓的欲望。
如果将波斯帝国萨山王朝时期的所有君主做一个排名,那么巴赫拉姆大帝毫无疑问是其中最有钱的。
从小就听说了无数关于巴赫拉姆的传说,这些波斯人一听,简直就像中原人得到了秦始皇的坟墓钥匙一般兴奋!
陈硕真却被他们给气乐了。
波斯帝国?
萨珊王朝?
如今大唐帝国听说过波斯帝国的人,恐怕连万分之一都没有,而其中的大多数也都聚集在朝堂之上,甚至于连一些朝中的高官都没有听说过这个遥远的地步。
波斯实在是太远,比大唐的安西都护府,以更加遥远的西域,天竺,大食,还要遥远上好几倍!
巴赫拉姆的宝藏?
巴赫拉姆大帝本人知不知道大唐帝国的存在都是个问题,他怎么可能把宝藏埋在大唐帝国的境内?
就算他真的在大唐帝国境内留下了宝藏,又怎么可能被柳叶一个穷书生轻而易举的得到呢?
陈硕真把自己的一些见解讲给波斯人听,其实,她并不想用太刻薄的语言告诉这些波斯人真相。
对于一个充满了信仰的人来说,说实话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结果大大出乎陈硕真意料的是,那些波斯人竟然完全没把陈硕真的话当回事。
恰恰相反,他们对巴赫拉姆大帝宝藏在大唐帝国境内的事情深信不疑。
“圣母有所不知,巴赫拉姆大地虽然没有到过中原王朝,但是他的子孙曾翻越大非川,穿过大食,踏足西域之地,在如今的鄯善和安息等地传教。”
“在我们的经文上有所记载,巴赫拉姆大帝的后代有很大的可能已经进入了中原!”
“圣母也知道,从西域到达陇右,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抵达关中,如果巴赫拉姆大帝的后裔将一些东西留在关中,您觉得有没有可能被柳叶得到?”
“最关键的是柳叶不过一介文弱书生,突然获得泼天富贵,姑且可以说他的见识出众能力超群,但他又何德何能,制造出那些格外坚硬的盔甲呢?”
陈硕真心中一突。
仔细一琢磨,还真就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过紧接着,她的脸就黑了。
“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本圣母,回到柳家去偷他的藏宝图吧?”
那几个波斯人尴尬的低下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这下子意思反倒明显了,他们就是想让陈硕真回去,从柳叶的手中拿到巴赫拉姆大帝的宝藏!
陈硕真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你们真的确定,那份宝藏之中,有足够支撑火凤社聚众起兵的财力和装备?”
几个波斯人,显然对巴赫拉姆大帝的宝藏极其有自信。
“我们相信,巴赫拉姆大地的宝藏绝对物超所值!”
陈硕真叹了口气,看来不回去是不行了。
这几个波斯人更像是他的家臣,手中也都掌握着实际的权力。
很多时候如果家臣们集体决定的一件事情,就连家主都无力反抗。
这就是权力不集中,导致的恶果。
“罢了,趁着现在我离开柳家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回去的话,应该不会引起太多的疑心。”
几个波斯人大喜过望,连忙跪地拜谢。
圣母能给他们这个面子,他们感觉到相当的荣幸。
殊不知,在发现自己竟然不得不回到柳家之后,陈硕真的心中竟然有些小窃喜。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窃喜究竟源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