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利小心翼翼地将酒坛子提上来,嘴里还念叨着:“这孙算盘,今天咋这么大方?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海和孙算盘也顺着梯子爬了上来,三人合力将四坛酒搬到前屋。战士们早已围坐成一圈,眼巴巴地盯着酒坛子,有人甚至偷偷咽起了口水。
“来来来,排队领酒,每人半碗,谁也不许多喝!”常胜利拍开酒坛上的泥封,浓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开来,勾得人心里直痒痒。
孙算盘殷勤地帮着分酒,脸上堆满了笑容:“大家伙儿慢慢喝,不够还有!”
李海接过碗,低头嗅了嗅,总觉得这酒味儿有些古怪,似乎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他皱了皱眉,悄悄拉了下常胜利的袖子,低声道:“常大哥,这酒不对劲。”
常胜利一愣,也端起碗闻了闻,脸色顿时变了。他猛地将碗往地上一摔,厉声喝道:“都别喝!这酒有问题!”
孙算盘见状,脸色骤变,转身就要往外跑。常胜利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后领:“狗日的,果然没安好心!”
孙算盘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我啥也没干!”
李海冷笑一声:“没干?那这酒里的蒙汗药是咋回事?”
战士们一听,纷纷摔了酒碗,怒目而视。有人已经抄起了家伙,将孙算盘团团围住。
孙算盘见事情败露,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道:“我、我也是被逼的啊!那帮土匪抓了我老婆孩子,说要是我不把你们迷晕,就、就杀了他们……”
常胜利气得直咬牙:“你他娘的糊涂!土匪的话能信?他们要是得了手,咱们一个都活不了,你老婆孩子照样没命!”
就在这时,营地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李海脸色一变:“不好,土匪来了!”
常胜利当机立断:“所有人,准备战斗!孙算盘,你要是还想将功赎罪,就老实交代,土匪来了多少人?”
孙算盘哆嗦着道:“二、二十来个,都带着家伙……”
常胜利啐了一口:“妈的,这是要咱们的命啊!兄弟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战士们迅速拿起武器,依托木屋的窗口和门框构筑防线。李海则悄悄摸到后门,准备绕到土匪侧翼偷袭。
外面的土匪见里面没动静,以为计划得逞,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刀疤脸狞笑道:“弟兄们,进去收尸了!一个活口不留!”
然而,他们刚靠近营地,屋里突然响起一阵枪声,冲在前面的几个土匪应声倒地。刀疤脸大惊失色:“不好,有埋伏!”
战斗瞬间打响,枪声、喊杀声回荡在林间。李海从侧面杀出,打了土匪一个措手不及。土匪们腹背受敌,很快溃不成军。
最终,土匪丢下几具尸体,狼狈逃窜。常胜利清点了一下人数,所幸无人伤亡,只是消耗了些弹药。
孙算盘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常胜利冷冷地看着他:“你的账,回去再算!”
李海望着远处黑黢黢的森林,叹了口气:“今晚怕是睡不成了,得提防土匪杀个回马枪。”
常胜利点点头:“轮流警戒,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起程回去。”
常胜利安排了双岗哨,每个哨位两人,每两小时轮换一次。战士们裹紧棉袄,抱着枪蜷缩在火堆旁,谁也不敢睡得太死。
李海坐在木屋门口,盯着外面漆黑的林子,耳朵捕捉着任何风吹草动。雪已经停了,但风依然刮得厉害,树梢上积压的雪块时不时砸下来,发出“噗噗”的闷响。
孙算盘被绑在角落里,垂着头,一言不发。常胜利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姓孙的,别装死!土匪的老巢在哪儿?他们有多少人?”
孙算盘抬起头,眼神闪烁:“我、我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儿,他们每次都是在山坳里碰头,大概二三十号人,有枪,还有土炮……”
“土炮?”李海眉头一皱,“他们从哪儿搞来的?”
“听说是以前土匪留下的,他们占了老林子里的一个废弃炮楼……”
常胜利骂了一句:“妈的,这帮人要是真有炮,咱们这点人可不够看。”
李海沉思片刻,低声道:“常大哥,咱们不能在这儿久留,得赶紧撤。土匪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已经在调集人手。”
常胜利点点头:“天亮就走,直接回团部报告,让上面派兵剿了他们!”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是“砰”的一声枪响!
“敌袭!”哨兵大吼一声,随即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常胜利抄起枪就往外冲,李海紧随其后。刚冲出木屋,就看到几个黑影从林子里窜出来,子弹“嗖嗖”地擦着耳边飞过。
“趴下!”李海一把拽倒常胜利,子弹打在木屋墙上,木屑飞溅。
战士们迅速组织反击,枪声瞬间响成一片。土匪的火力很猛,子弹像雨点一样泼过来,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妈的,他们人比刚才多!”常胜利咬牙骂道,“孙算盘这王八蛋骗我们!”
李海眯着眼睛,借着雪地的反光,隐约看到林子里至少有四五十号土匪,正借着树木掩护,慢慢逼近。
“不行,再这样下去,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李海猛地站起身,朝土匪方向连开几枪,然后大吼一声:“手榴弹!扔!”
战士们立刻掏出仅有的几颗手榴弹,拉开引信,奋力扔了出去。
“轰!轰!轰!”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雪地,土匪的攻势顿时一滞。
“趁现在,撤!”常胜利大喊一声,战士们迅速交替掩护,往林子深处撤退。
土匪很快反应过来,嚎叫着追了上来。李海边跑边回头射击,突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李海!你没事吧?”常胜利一把扶住他,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