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后来是回来了。
上一世,萧逸领兵成功击退南越人,收回巴蜀。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田氏一族阻挠的缘故,萧逸收复巴蜀后,迟迟没有收到圣上调他回京的召命。
他被困在巴蜀多年。
直到几年后,圣上才下旨将他召回京城。”
楚翔听闻萧逸无碍,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能活着回来就好。
同朝为官,他对萧逸很是欣赏,更加之,如今那人是他的妹夫,他更是不希望那人有事。
只是要滞留巴蜀几年,那瑶儿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不过,转念一想,瑶儿改变了永念郡主溺亡的遭遇,故而上一世亲王府公子一死一疯的事情没有发生。
既然没了先前的起因,那这一世,圣上该不会派萧逸南下平乱。
这等九死一生之事,圣上如何舍得派没有实战经验的亲侄儿出头?!
那今生萧逸就无须置身那样的险境。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圣上到底会派谁南下收复失地?
楚翔想到朝堂上,平宣帝紧锁的眉头,还有当他听到田宽和吕雄提到楚家时登时放亮的眸子,不禁背脊生寒。
也许在平宣帝看来,如今朝中能堪如此重任的武将怕是只有楚家。
若是平宣帝听信田宽和吕雄的建议,那楚家前景堪忧。
并非楚家不愿替朝廷分忧,更不是楚家不敢同南越兵戎相见,而是多年来,楚家兵将在西北,根基在西北。
巴蜀距西北甚远,长途跋涉,粮草运输困难。楚家若是前去平乱,最多不过带走十万兵马,无论如何不可能将驻扎在西北的几十万大军带走。
就算无须考虑粮草运输问题,也不可能将西北楚家军尽数带去。否则,边境没了大军镇守,那北凉必然又起南下之心。
所以,让楚家出兵对抗南越,必定中了田家的阴谋算计。
楚家一走,西北军营很快会被田家控制去。
田家贪婪堪比貔貅,吞进去的如何肯再吐出来?
楚瑶见二哥眉头紧锁,猜到了他所思所想,这件事牵涉重大,楚瑶一时间也寻不到头绪,只好对楚翔道:“二哥,祖父知道这件事了吗?”
“还没。祖父昨个今日一直在为你定亲的事忙活,难得他如此开心,我就还没告诉他,想着等过了今日再同他商议,也不迟。”
楚瑶想了想,还是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二哥,等下亲王府那边人走了,你就抽空同祖父把这件事说了,也听听祖父的意见。”
“好。”楚翔颔首,轻轻叹了口气,“大齐朝中无可堪重用的武将,怕是南下平乱最后还是要落到我楚家头上。”
“此去南下,长途跋涉,必然艰苦无比,加之,南越人凶悍,又占据天时地利。
我楚家一去怕是要九死一生。二哥,难道平乱一事最后还是要落到我楚家头上吗?
朝廷供养那么多人,都是吃闲饭的吗?
只要有乱子就要我楚家顶上去。
当我楚家是什么?
守西北要我楚家,打北凉人要我楚家,如今南边出了乱子,也还是要我楚家千里迢迢赶去平乱。
可笑吗?
更何况,吕雄这等小人在朝堂上蹿下跳,把持兵部。还要指挥我们楚家的一举一动。
想想就觉得可气。”
“我楚家将门铮铮铁骨,从不畏死,更不畏艰难险阻,楚家武将可以战死沙场,可以为百姓赴死,为社稷牺牲。
我楚家可以牺牲,但却不愿奸佞小人阴谋算计得逞。
但若明知是小人阴谋诡计,却因着背负家国期待,不得不义无反顾跳进陷阱,实非我所愿。
我只恨奸佞当道。
瑶儿,田宽同吕雄一副势在必得姿态,圣上虽未言明,但我瞧着他那意思,此事十有八九会落到楚家头上。
我同祖父商议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
若是事情没有转圜余地,瑶儿也不要过于担心。
父亲和大哥征战沙场多年,领兵打仗而已,不会有事。朝中有我和国公爷在,不会任由田宽和吕雄胡作非为。
瑶儿,我先去忙,你别操心了。”
楚翔说罢,面色匆匆,转身离去。
楚瑶知道二哥后面几句话是有意宽慰她的。田家权势炙手可热,田宽父子嚣张跋扈,别说是二哥,就是国公爷也拿田家没有办法。
只是,君要臣死,臣尚且还不能不死。
楚家吃皇粮,眼下巴蜀有难,若是圣上真的下令,楚家又有什么理由抗旨不尊?
所以,明知是田家的算计,也躲不开、绕不过。
楚瑶苦笑,她重活一世,即便能预知事情大致走向,却依旧有很多事情无法改变。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心揪得慌。
她绞尽脑汁想着可能的办法,却一无所获。
楚瑶郁郁出了书房,来了花厅,刚一进门,就见祖母正同萧逸热络说着话。
祖母笑眯了眼,乐呵呵点着头。
萧逸一改往日冷肃表情,像个乖巧懂事的孙儿哄着老太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