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年脚步一顿，冷扫过去。
司思瀚眉头拧成川字：
“什么事？”
两人反应，苏军尽收眼底，但他并没看出什么异常。
“好事。”
苏军笑得有些假：
“研究所传来消息，核潜艇研制完成新阶段，特请示大将，几天后，下海进行军事演练。”
心里有什么念头闪过。
司锦年问：
“和安安有什么关系？”
“赵所长所说，这次能取得成功，完全有赖于沈同志。”
果然如此。
司思瀚眉头紧锁。
安安实力越强，就证明她定是接受过最前科的教育，更甚留过洋。
通敌叛国的大哥...
这演练...会是阴谋吗？
若是阴谋，很可能全岛覆灭。
可若不点头，以苏军那狗鼻子，沈念安的身份必然瞒不下去。
他抬眸看向司锦年。
或许是父子连心，司锦年一下子猜出司父在担心什么。
他主动请命道：
“请大将批准，少校司锦年愿担任此次演练指挥官。”
司锦年给出了他的答案。
他愿以命赌沈念安不是叛徒！
沉默半晌，司思瀚点头。
“好。”
“三日后，于岛外五十里荒岛附近进行演练。”
苏军蹙眉：
“大将，五十里是不是太远了，之前不过是五里。”
“照我说的传达命令。”
“是。”
“还有其他事吗？”
“没。”苏军十分有眼力劲道：“大将，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们父子叙话。”
苏军关门离开。
可他却没走，耳朵趴在门上竖耳仔细偷听着。
“拿出来。”
司锦年把结婚报告递给苏军，他看着“是否同意结婚”那项目栏的批注，眉心忍不住皱起。
半晌，他才开口：
“非她不可？没一点余地？”
司锦年不语。
一双眸子定定的看向司思瀚。
这眼神，司思瀚并不陌生。
当初，年仅七岁的司锦年，就是用这样的坚定的眼神，宣告他要子承父业，成为一名海军。
“行。”
司思瀚拿过桌子上的笔，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去找许政委走程序吧。”
司锦年不动，而是又掏出一张纸。
断亲书。
上面的字眼，刺得司思瀚眼睛火辣辣的疼。
粗暴的抢过纸张，潦草的写上自己大名，扔给司锦年。
飘扬的纸张划过司锦年眉角，带出一道红印。
“爸，对不起。”
司思瀚低吼：
“滚出去。”
司锦年嘴巴抿了抿，终是什么也没说。
走了两步，他突然回头。
司思瀚眉梢一喜：
“后悔了？给我结婚报告，我现在撕了。”
司锦年指了指桌面上的断亲书：
“......爸，没盖章。”
印章用力摁进红色印泥中，薄薄的塑料盒子受不住压力，在司思瀚收手时，往上弹了弹，发出啵的一声脆响，像是在宣告着主人浓重的不满。
“谢谢爸。”
这次，司锦年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手落在把手上，正要开门，司思瀚却叫住他。
他没回头，说道：
“既然选择好了路，日后就莫要后悔，承担起一个爷们的责任！”
“爸，我会的。”
屋门关闭。
转身离开的司锦年没有看到司思瀚从抽屉里翻找出火柴盒，抓住桌面墨水还没干的断亲书，揉做一团。
刺啦。
火柴点燃，揉成球的断亲书迅速燃了起来。
垃圾桶里，火光明亮又黯淡，只余些许黑渣。
兔崽子！
都二十七八了，玩什么热血上头？
还断亲书，真是出息了！
老子就你这么一个种，断哪门子的亲！
司思瀚内心愤愤不平着，却写下同样的字迹。
嗯。
他陪着不孝子冲动一回，婉华便不用了。
婉华还年轻，要是出事，还能找个第二春...
屁个第二春！
想一拳揍死那贱男人！
嘟嘟嘟。
司思瀚黑着脸接起电话：
“喂。”
“大将，锦年拿来的结婚报告上的签名是您签的吗？”
这话就差没明说司锦年冒充司思瀚字迹代签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
司思瀚单方面挂断电话。
司锦年问：“许政委，现在可以走程序了吗？”
许政委尴尬一笑：
“没问题。”
“锦年，我没别的意思——”
司锦年打断许政委试图找补解释的话：
“我知道。”
看着许政委盖完章，把结婚报告装进他档案里面，司锦年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
“许政委，既然组织上同意请求，那就说明安安这个人没问题，我不希望听到岛上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许政委一个激灵，忙道：
“锦年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谢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这样的身份，为什么组织下批的意见会是：同意。
要知道他当初娶媳妇，那可是被再三驳回，还是他之前的领导拿性命军功给他担保，历经几番波折，才被审批同意的。
许政委想的认真，连司锦年走了都不知道，更连苏军进来也不晓得。
“许政委，想什么呢？”
“苏副将。”许政委猛地惊醒，眼皮狂跳，强装镇定，“您怎么来了？”
“别紧张。”苏军揽着许政委坐下。
“老许啊，我找你没别的事，就是想多嘴打听一句，锦年的结婚报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大将居然想拖到年底才结婚，真是太奇怪了。”
“没有问题。”
“老许啊，这只有咱俩，你跟我说句实话。”
“苏副将，我发誓！以身上这身衣服发誓，组织上真没问题，而且已经审批通过了。”
他顿了顿：
“至于大将晚办事，我想应该有什么苦衷，只是这苦衷，我就不知道了。”
苏军拧眉。
难道他猜错方向了？
*
家属院。
见屋子没动静了，沈念安套上吊带睡裙，就开门走了出来。
支开苏婉华，偷偷返回的刘锦悦，就看到这样一幕。
少女冰肌玉骨，一走一动，裙摆波动，似妖精入凡。
明明长的不算勾人，可偏那好身材，却让刘锦悦都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那似被疼爱过的一身红痕，刘锦悦嫉妒红了眼。
“沈念安，你不要脸！”
她冲上前，抡起巴掌就朝沈念安脸上掌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