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华看过去，眉梢带喜：
“老司，锦年。”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破碎，刘锦悦僵硬转头，干巴巴道：
“爸、大哥，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司锦年眸底不带一丝感情，“我陪安安一起来的，你何时跪下替妈求情了？”
刘锦悦眼神闪躲，支吾道：
“我——”
“说！”司锦年逼近刘锦悦，周身气压低的可怕。
苏婉华怔了一下，却还是在司锦年走过来时，挡在刘锦悦身前：
“锦年，或许——”
司思瀚把苏婉华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
“婉华，是安安来澄清，你才会这么快洗脱嫌疑。”
“我知道，你把对老二的歉疚补在锦悦身上，但安安那孩子同样无辜，这次你不要再管了。”
苏婉华抿了抿唇，似还要求情。
司思瀚语气带了严肃：“除非你想彻底与你儿子儿媳离心！”
苏婉华嘴巴嗫嚅两下，沉默下来。
见状，刘锦悦心底低咒一句，没用。
她握住双拳，仰头尖声说道：
“对！我就是嫉妒沈念安！我就是故意挑拨关系她和妈的关系！怎么啦？！”
啪。
这不知错的模样，司锦年怒极，一巴掌甩过去。
脸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底的痛。
刘锦悦面色狰狞：
“凭什么她一来就抢走你们？凭什么她一来我就要被赶出家？”
说着，刘锦悦泪水哗哗流下。
“你们接我的时候，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怎么来了个沈念安就变样了？！”
司锦年皱眉：“那是你嫉妒心强，妈待安安远不如你。”
刘锦悦噎住，顿时猛呛起来：“咳咳。”
司锦年拽住刘锦悦胳膊：
“跟我出去，向安安道歉。”
刘锦悦挣扎：
“我不去。”
外面。
听到动静的沈念安回头，看着被司锦年拽出来的刘锦悦：“？”
司锦年：“道歉。”
倏地，奋力挣脱的刘锦悦，眼睛直接僵直住。
她粗暴的扯开沈念安衣领。
刹那间，一抹暧昧的红痕裸露出来。
事发突然，众人一怔。
司锦年忙脱下上衣去遮掩。
他一脱，前胸后背带着点点红丝的指痕瞬间暴露出来。
苏婉华张大嘴巴，扯了扯身边的司思瀚：
“老司，我没眼花吧？”
司思瀚尴尬看天看地：
“应该没。”
他感慨：年轻真好。
两人交谈声传入耳朵，沈念安脸腾红了，边拉好衣领，边把衣服推搡回去：
“你快穿上。”
意识到什么，司锦年耳尖泛红，任由沈念安给他套上衣服。
刘锦悦妒忌红眼，把沈念安的手蛮横扯开，怒骂道：
“沈念安，你不要脸！”
三五下套好上衣的司锦年，攥住刘锦悦高举起来似要挥巴掌的手腕，用力甩开。
他眸底冰寒彻骨：
“刘锦悦，道歉！”
“姓刘？”沈念安奇道：“既不随母性，也不随父姓？”
自觉被嘲讽的刘锦悦，怒瞪过来：
“那又怎么样？我是司家人，你不过是外人。”
啪。
司锦年又是一巴掌呼过去：
“道歉！”
“啊！”尖声刺耳，刘锦悦扫视一圈，愤愤道：“我恨你们。”
她捂脸跑走。
司锦年揉揉头痛的眉心，解释道：
“安安，我——”
“你妹喜欢你？”沈念安冷不丁问。
苏婉华心脏噗通跳着，她上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肯定的语句，却带着些许不自信，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她继续道：
“锦悦有对象，是陆参谋长家的儿子陆建勋少校，不日就要结婚。”
司锦年身侧手指蜷了蜷，抿了抿唇，没开口。
没拿血缘否认，看来还真不是亲兄妹。
可惜，有对象了。
她还以为会是伪骨科。
“噢。”
这语气听上去怎么还有点失望？
错觉，一定是错觉。
苏婉华自我催眠着。
她看向沈念安欲言又止。
沈念安：“那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苏婉华深吸一口气，半鞠躬道歉，“安安对不起。”
沈念安吓了一跳，匆忙闪开身子：
“你离我远点，我怕你讹我。”
苏婉华：“……对不起，我当时真的记不清了，后面想起来了，但是——”
这磨磨唧唧的模样，沈念安忍不住开口替她说了。
“你看我不顺眼，又心疼闺女，心里憋着气，所以没说。”
腾，苏婉华臊红老脸。
她竟都知道。
苏婉华磕绊：
“我，我……对不起。”
除了这个，苏婉华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沈念安：“我接受你道歉。”
苏婉华双眸一喜，眼巴巴问：
“那你们搬回家住？”
沈念安毫不犹豫：
“不回，因为我不曾原谅你。”
她定定看着愕然的苏婉华，直击她内心深处：
“而你，再有同样的选择，亦不会公正对待，你的偏向依旧会是刘锦悦。”
别以为她没看到，刘锦悦跑走时，这人想要追去的着急模样。
“还有，并不是所有道歉，就一定能会被原谅。”
沈念安逼近苏婉华，举例道：
“我若真给你儿子戴个绿帽子，说句对不起，你会原谅我？既往不咎？”
苏婉华瞪大眼：
“怎么可能？不一样的——”
在沈念安的注视中，她争辩的尾音渐渐落下去。
沈念安嗤道：
“不管怎样，伤害已经造成，一句对不起就想粉饰一切——”
“呵，在我这不可能。”
苏婉华眉轻皱，像是要说些什么，不防衣袖被扯，对上司思瀚不赞同的神色，她沉默下来。
司思瀚：“新家属院挺好的，你们以后就住那，逢年过节回家大伙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
沈念安点头。
即便是假夫妻，这要求也不过分。
司思瀚乘胜追击：
“既如此，今天是喜事，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她这是亲自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
刘锦悦跑了一会儿，见没人追过来，面色不由铁青。
但她心底还抱着一丝希望。
直到看到那一家四口笑意融融的上车，她气的发疯。
愤愤离开，来到指挥所。
门口警卫查看过刘锦悦的身份，便放她进去。
直奔一楼某间办公室。
她踢开门，哭诉道：
“陆建勋，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