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那儿干啥?过来帮忙?”金茂扫了一眼刘根来他们办公室窗户,一眼就看到了刘根来,立刻抓了他的壮丁。
就那么几箱芭蕉,三个人还搬不了?
真懒。
师傅喊他,刘根来心里再嘟囔,也得老老实实的跑去帮忙。
迟文斌那货占便宜,他还得出力,到哪儿说理去?
等忙活起来,刘根来才知道他想简单了,金茂喊他可不只是搬箱子,还要称重,分份儿。
不光外勤,连内勤也都有份儿,所里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人差不多能分四斤芭蕉。
芭蕉可不像粮食,多一点少一点的,抓几把就能把秤找齐了,芭蕉一个就有好几两,多一个少一个,或是大小不同,重量就能差出不少。
人性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沈良才和金茂都想尽量把秤找齐,让谁也不吃亏。
关键是他俩还不干,把这活儿交给了他和迟文斌。
八九十份香蕉称来称去,等都弄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刘根来折腾的腰都酸了,心里的后悔简直没边,早知道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啥也不把这些芭蕉弄回所里。
再看迟文斌,这货更是累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巡逻累腿,称重累胳膊,这货也算是上下均衡式发展了,看着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刘根来又感觉舒坦了。
“一人四斤有点少,下次让你朋友多弄点。”刘根来笑呵呵的点了根烟。
“滚!”迟文斌甩着胳膊,“让你害惨了。”
“后悔了?芭蕉还没分下去,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啊!”刘根来又用上了郭老板的腔调。
“嘚瑟啥?你不一样也跟着忙活了半个上午?”迟文斌又嘚瑟起来了,“我好歹还赚了个名声,你纯是白忙活。不对,你是帮我忙活。”
这刀扎的挺准啊!
刘根来一下没词儿了。
要是开骂,这货又会说他说的就是事实……我忍,早早晚晚能找回场子。
中午,派出所一下热闹起来,内勤的外勤的,都聚到第二排办公房门口领芭蕉。一听沈良才说这玩意儿能顶粮食,一个个的全都笑逐颜开。
刘根来却有点郁闷。
在火车站的时候,他就悄悄用空间掰下一根埋进了五档空间,正常情况,小天时间,足够芭蕉生根发芽,可直到吃完午饭,五档空间的地面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说明把芭蕉不是种子,埋地里发不了芽儿,他暂时还实现不了香蕉自由。
他和迟文斌也一人分了四斤香蕉,跟其他人一样,一回到办公室,就锁进了衣柜。
不是不想吃,是不能吃。
芭蕉还绿着呢,刚摘下来的时候,只有七成熟,运到四九城也没熟透,还得过些天,等变黄了才能吃。
吃完饭,派出所里又热闹起来。一上午,各组基本都有收获,抓到的小偷加起来得有二三十个。这么大的动作,早就打草惊蛇了,下午继续抓捕没啥意义。
不抓了,那就审,审问之前,照例都是一通大记忆恢复术,这么多小偷排着队挨揍,派出所里都没别的动静,惨叫声就没停过。
刘根来没去凑热闹,不是不想,而是没机会了。他们组抓的五个小偷早就在他和迟文斌决定扒胯称芭蕉的时候,被王添丁和杨树师徒两个拾掇完了。
别的组抓的小偷,也轮不到他俩收拾,都在排着队等着呢,揍人这事儿,他们本来就乐意干,再有芭蕉加持,一个个的可有精神了。
不想听小偷哀嚎变奏曲,刘根来溜达出派出所,想找个地儿猫一会儿,偷得浮生半日闲,可他前脚刚出派出所大门,迟文斌这货后脚就跟上了。
“你要去巡逻?咋不带上我?”
巡逻你个头啊!
你特么有受虐癖是咋的?
刘根来没搭理他,也不想因为这货装样子,溜溜达达的去了站前广场,在冯伟利师徒俩摸鱼的老地方,找了个向阳的墙角,拉了块秦壮练功的砖头一坐,仰着头,眯着眼,晒起了太阳。
“挺会享受嘛。”
迟文斌凑了过来,啪啪往刘根来身边丢了两块砖头,挨着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为啥两块砖头?
屁股大,一块砖头坐不下呗!
“你特么离我远点,不知道我烦你?”刘根来眼都没睁。
“上课的时候,咱俩坐的比这会儿还近呢!”迟文斌往墙上一靠,也学着刘根来的样子,仰着头,眯着眼,“别说,这么晒太阳是挺舒服。”
不对!
这货不是该怼他吗?咋口风变了?难道是因为给所里弄了点福利,看到大伙都挺高兴,感觉实现自我价值,思想高度升华了?
刘根来正胡乱琢磨着,又听迟文斌说道:“喂,跟我说说呗,你是咋发现那些人是小偷的?”
闹了半天,是来取经。
我就说这货的思想咋可能有那么高的高度。
“真想知道?”刘根来的坏劲儿上来了。
“废话,不想知道,问你干啥?”迟文斌还在仰着脸,晒着太阳,没有丝毫觉察。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学不会。”刘根来继续挖着坑。
“你不说,咋知道我学不会?”迟文斌还在眯着眼儿,一副很享受阳光的样子。
“我刚才说的不准确,准确的说,是我说了,你也不想学。”刘根来姿势始终不变。
微寒天气里,躲在无风角落,晒着午后的太阳,的确挺享受的。后世农村的老人,贴着墙根整整齐齐坐一长排,享受的就是这个感觉。
“你先说说看。”迟文斌还挺警觉。
“说啥?都说了,我说了你也不想学。”刘根来还是那个口风。
“你不说,咋知道我不想学?”迟文斌还挺执着。
“我说了,你不想学咋办?”刘根来又把坑挖的深了一点。
“你这人咋这么磨叽?”迟文斌有点急了。
刘根来把嘴闭上了,一言不发。
“你咋不说话了?”迟文斌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嫌我磨叽吗?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刘根来还是那副样子。
“败给你了,我学,我学还不行?”迟文斌有点没耐性了,“跟你学点东西真麻烦。”
“我不信。”刘根来还是不松口。
“你特么……好吧,你说,咋样你才信?”迟文斌暗暗咬着牙。
“我想想。”刘根来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除非你答应,你要是不学,就一天巡逻四圈。”
迟文斌愣了一下,盯着刘根来看了老半天,思来想去,咋琢磨咋觉得学抓小偷不会比一天巡逻四圈更累,便一咬牙,答应下来。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