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寿通率领的征倭大军尚未踏足倭国本土,几名杀星已凭着先锋身份,在倭国沿海诸岛掀起腥风血雨。
登陆倭国的先锋,都是从各地牢城营里挖出来的重刑犯,是服生死难料重劳役,还是去海外当先锋,那些重刑犯自然选择去海外逍遥自在。
黑旋风李逵手持双斧,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但凡有倭人村落试图抵抗,他便率军直冲入村,斧刃翻飞间,反抗者纷纷倒地,剩下的活人则被驱赶到空地上,像牲口般圈禁起来。
“哪个敢跑,爷爷一斧劈了他!”李逵的怒吼在村落上空回荡,吓得倭人瑟瑟发抖。
他麾下的士兵更是有样学样,不仅劫掠粮食财物,还把年轻男女强行拖拽出家门,用粗绳捆成一串。这种近乎野蛮的威慑,让沿海倭人要么逃入内陆深山,要么乖乖束手就擒,为后续的掠夺铺平了道路。
消息传到倭国都城,满朝公卿惊恐万分,却连像样的抵抗军队都难以组织。
早在之前,姜齐发兵高丽时,吴用在耽罗岛主持倭国之事,在倭国掀起不少的内乱征伐。
那些争斗早已耗空国力,此时的倭国,全凭贩卖国内的矿产和人口维持体面。
如今面对如狼似虎的大乾先锋,只能眼睁睁看着沿海防线一步步崩塌。
而李逵等人的暴行,恰好为朱勔与高丽旧臣的生意扫清了障碍。
尤其是被发配倭国的朱勔,在倭国彻底释放了其贪婪本性。
这位曾经以花石纲祸乱江南的奸臣,将当年搜刮奇珍的手段原封不动搬到了倭国,却把掠夺的核心从花木奇石换成了更易变现的人口与资源。
他先是效仿在苏州设应奉局的旧例,在倭国沿海重镇设立抚民司,名义上安抚百姓,实则是掠夺的指挥中心。
“凡倭人聚落有丁壮者,皆登记入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悉征为‘劳役’;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女子,选为‘贡人’。”
朱勔对着手下爪牙下令,语气与当年勒索江南百姓如出一辙。
他派人带着令牌闯入倭人宅院,如同当年贴黄封条征用花石一般,用朱笔在合格的人口额头画记,稍有反抗便以抗命为由当场斩杀。
为榨取更多财富,朱勔还盯上了倭国的矿产与特产。
他强征倭人开采银矿、铜矿,将矿石源源不断运往大乾。
又搜罗珍珠、硫磺等特产,以极低价格收购,再转手以数倍高价卖给大乾商人。
倭人稍有不满,他便纵容士兵烧毁村落,甚至复刻彻屋抉墙的旧习,拆毁民房搜寻财物。
短短半年,沿海数个城镇便被他榨得只剩空壳,百姓要么被掳走,要么逃入深山,田地荒芜,炊烟断绝。
与朱勔的官方掠夺相呼应,一群高丽旧臣在倭国织就了一张更隐秘的人口贸易网络。
这些人曾在高丽亡国后投靠大乾,如今借着征倭的契机,摇身一变成了大发战争财的中间商。
他们熟悉倭国地形与部落分布,带着翻译深入内陆,用少量粮食与布匹诱骗饥饿的倭人领主,以保护领地为名,将整族人口打包带走。
“强壮男子五贯钱一人,貌美女眷十贯钱一人,孩童三贯钱一人。”
高丽商人在各领地间穿梭,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对于不愿合作的大名,他们便引来李逵的军队清剿,事后再低价收购被俘人口。
这些高丽旧臣在沿海设立中转营地,将掳来的人口按性别、年龄、样貌分类。
强壮男子被铁链锁成一串,押往海边装船,运往大乾的矿山、运河工地。
貌美的女子则被梳洗打扮,贴上“上等贡人”的标签,通过秘密渠道卖到大乾各地。
老弱病残因“无用”,往往被随意丢弃在荒野,任其自生自灭。
在这场罪恶贸易中,高丽旧臣如同附骨之蛆,将倭国的人口根基一点点啃噬干净,仅他们控制的船队,每月便要向大乾输送数千名俘虏。
当欧阳寿通率领主力部队登陆倭国本土时,眼前的景象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将领瞠目结舌。
昔日繁华的城镇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街道上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饿死的尸体,却见不到一个活人的踪影。
这些城镇早已被朱勔与高丽旧臣搬空,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城。
“怎么连个做饭的民夫都找不到?”欧阳寿通的亲兵四处搜寻,只找到几只野狗。
更棘手的是,大军按照计划是要在倭国建立冶炼基地,开采金银矿原地冶炼,却发现周边百里内竟无可用的丁壮。
朱勔与高丽旧臣早已将附近的人口掳掠殆尽,别说矿工,就连种地的农夫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欧阳寿通只得下令:“兵分三路,深入内陆搜捕丁口!”
大乾军的马蹄踏碎倭国沿海的时候,内陆的群山早已化作天然的防御堡垒。
那些听闻沿海掠夺惨状的倭人部落,要么携家带口躲进峡谷深处,依托河谷与山梁构筑防线,要么将村寨建在半山脊梁的凸地,复刻着依山居止,垒石为室的古老防御智慧。
在纪伊半岛的深山里,一个倭人领主将主营地设在山梁上,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仅一条羊肠小道可通。
在山道转弯处筑起数座石塔,塔顶堆放柴火,一旦发现大乾军踪迹,便点燃烽火传递信号。
当李逵率领先锋部队闯入峡谷时,两侧山壁突然滚下巨石,箭矢如雨点般袭来,虽未造成大的伤亡,却硬生生将他们阻拦了整整一日。
更令大乾军头疼的是那些藏于密林的领主。
他们不与军队正面交锋,而是将粮食藏进隐秘的木结构粮仓,这种粮仓不设门窗,仅留细小通风孔,若非刻意搜寻根本无法发现。
领地民众则分散躲进山洞,白天派人潜伏观察,夜晚趁大乾军休整时偷袭营帐,抢走武器与干粮。
“这些倭人跟耗子似的,打不着又甩不掉!”一名士兵擦拭着被箭射穿的帐篷,满是烦躁。
僵持半日,欧阳寿通调来投石机轰击石墙,才算撕开一道缺口。
可冲入峡谷后才发现,领地内的百姓除去老弱妇孺,最多也就百十人。
“又让他们跑了!”李逵气得跺脚,这一战虽未伤亡惨重,却耗费了整整三日,仅掳到百十人,与付出的代价相比得不偿失。
而倭国的土地上,更多城镇沦为空城,曾经的炊烟之地变成荒野。
当第一炉银水在掠夺来的劳动力手中浇铸成型时,欧阳寿通也在手忙脚乱的给朝廷上奏,讲述倭国此时十室九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