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歉意的笑了笑，“老夫人刚刚问我什么？”
“你说，你这才十四岁，还不到及笄，应该不会这么早完婚吧？”
还真笑着点头回答：“嗯，圣上的意思是，先将亲事定下，等我明年及笄之后，再举行大婚仪式。”
“这样我就放心了。”乔清荷点点头，笑着说道：“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一份嫁妆，你别嫌弃。”
还真大大方方的点头应下：“那就多谢老夫人了。”
还真在乔清荷这里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等人离开之后，阿双这才问道：“老夫人实在担心还真小姐吗？我瞧着老夫人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乔清荷叹了口气，微蹙眉头，“我总觉得还真应下楚王这门亲事，目的不单纯。”
阿双也想到了闵盼儿，“老夫人是说，还真小姐是想为阿九报仇？所以才答应这门亲事的？”
乔清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
楚王妃定下永宁侯府四小姐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太子府的下人这些日子全都噤若寒蝉，走路、说话、做事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大的动静，惹得太子动怒。
这日，太子下朝回府，刚进门就将门房小厮踹成了重伤。
“没用的东西！竟敢挡孤的路！拖下去，乱棍打死！”
侍卫不敢抗命，更怕池鱼之殃，飞快的将倒在地上的小厮拖了下去。
钟六娘听闻太子回府，快步迎了出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等等！”
钟六娘快步上前，柔声安抚太子道：“殿下为了何事如此大动肝火？”
“一个不懂事的下人罢了，丢到庄子上去便是，何必为他污了殿下的名声？”
太子不悦的皱了皱眉，但还是很给钟六娘面子的点头，冷声吩咐道：“就按太子妃的意思办吧。”
“是。”两个侍卫拖着人离开的时候，眼底都是感激和庆幸。
这两年太子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幸得还有太子妃能劝得住太子。
太子妃跟着太子一起回到内院。
进了屋，太子妃亲自伺候太子换了身衣服，又亲手端了茶递给他。待太子坐下，喝过茶，太子妃这才问道：“今儿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可是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
太子嘭的一声将茶盅怼在桌上，沉着脸，寒声说道：“还不是因为老五！”
“楚王怎么了？”太子妃柔声问道：“楚王可是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总不至于在朝政上与殿下作对吧？”
“呵，他现在是不敢，很快，他就敢了！”
太子越想越窝火，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原本以为老三难缠，没想到老五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殿下这话何意啊？”
“老五的正妃定下了永宁侯府的余还真，这事你知道吧？”
太子妃点头：“当然。据说，这人选还是母后提出来的呢。”
太子嗤笑一声，“这哪里是母后选的人，分明是老五自己选的！”
“不会吧？”太子妃有些不相信，“这种事怎是楚王自己能插手的？”
“呵，所以说你还是小看了老五！”
太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不仅为自己选了余还真这个正妃，有了永宁侯府这个手握兵权的岳家。”
“竟然还不知足的以余四小姐年纪尚幼，不能完婚为由，提出请父皇母后先为他娶侧妃。”
“什么！？”太子妃一惊，“这楚王妃尚未进门，楚王就想娶侧妃？”
“呵呵，人家不止要娶侧妃，娶的还是刑部左侍郎家的嫡出小姐！”
“这怎么可能！？”太子妃再次大惊失色。
“正三品官家的嫡出小姐去给楚王做侧妃！！？？”
“侧妃叫着好听，可那也是妾啊！”
“周家怎么肯如此作贱嫡女？”
“呵呵，你觉得这是作践？”太子嗤笑一声，“可人家或许觉得这是一条通天路呢！”
太子妃心头一颤，她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强行忽略掉这层深意，执意问道：“那永宁侯府就能答应？”
“侧妃先进门，楚王府的长子很可能就要出自侧妃的肚子了。将来难保不会发生嫡庶之争。”
“难道永宁侯府就一点都不担心？”
太子笑了，“永宁侯府能将女儿嫁给楚王，就是铁了心要站队楚王！侧妃算什么？庶长子又如何？”
“真到了那一天，永宁侯府手握重兵，余氏女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殿下慎言！！”
太子妃连忙出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太子不屑的冷笑道：“我知道府里有父皇的人，可那又怎么样？”
“我就是要让父皇知道，我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他对我不满，他早就放弃我了！”
“他现在就是在为老五铺路！我都知道！”
“可是，凭什么？”
“我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做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事？他要这样对我？”
“先是老三，现在又是老五！”
“父皇真就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是他的嫡长子啊！我这个太子当了足足二十六年了啊！”
“他凭什么说放弃我就放弃我？”
“凭什么？凭什么？”
“六娘，我不服！我不服！”
钟六娘上前搂住太子，心中也是疼痛难当。
在她心中，太子是自信张扬的，是尊贵骄矜的，更是出类拔萃，灿如耀阳的。
可现在的太子喜怒无常，易燥易怒，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与以前的他早已判若两人。
“殿下别怕，你还在我呢！还有钟家！还有你的外家永昌侯府呢！”
太子柔声安抚道：“你放心，我明日就回家去。”
“我也会为你拉拢永昌侯府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谁也抢不走你的太子之位，该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会是你的！”
“六娘！你果然是这世上最在乎我的人！”太子紧紧回抱住太子妃，语气中满是感动。
“六娘，我发誓，我李承钧此生永不负你！”
“若违此誓，万箭穿心！”
钟六娘笑着捂住太子的嘴，“殿下别说这种话。我为殿下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即便将来殿下负了我，我也不会怪殿下的！我只求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殿下能放我自由！”
“不会有那一天的！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