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深处那寒潭般的深邃依旧存在,洞察人心的能力或许更甚从前。
但那份不容侵犯的威严中,悄然混入了些许,化不开的疲惫和淡淡的忧郁。
偶尔还会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仿佛是久经世事的警惕,或是被深深刺痛后的反应。
他依然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这份距离感里,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孤独。
眉宇间的傲气,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低了些许。
不再那么锋芒毕露,斜飞入鬓的英气也染上了一层历经风雨后的沉郁。
那高挺的鼻梁和精致薄削的嘴唇依旧存在,但唇色可能比之前更淡了些。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裂,不笑时的冷漠感中,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苦涩。
银白色的长发,虽然依旧如瀑布垂至腰间,但却完全变成了雪白。
那未经束缚的飘逸中,少了几分不羁与自由,多了几分随遇而安的散漫,甚至可能夹杂着几缕被风沙打湿或弄脏的痕迹。
发丝间的侧脸,那份冷峻依旧,但轮廓似乎因为瘦削或疲惫而显得更加分明,下巴线条可能不再那么完美,带着一丝紧绷。
墨蓝色的长袍,依旧庄重飘逸,衣襟紧闭,衣摆轻动。
但那丝不苟可能不再那么绝对,袖口或领口处或许有不易察觉的磨损,银色暗纹在某个角落可能有些模糊不清。
腰间银色腰带依旧勾勒出纤细腰身,彰显尊贵,但腰身本身可能因为长期奔波或经历而显得更加单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佝偻感。
他整个人散发出的高贵与疏离感依旧强烈,但这份高贵中,多了几分破碎感和沉重感。
疏离感里则充满了,对过往的厌倦和对未来的迷茫。
他不再仅仅是难以入眼世间一切,更像是看透了世间百态后的心灰意冷。
他站在那里,那份遗世独立的仙人感依旧存在。
但更像是一位,从漫长征途归来的旅人。
带着一身风尘,一身伤痕,以及看尽繁华落尽后的孤寂。
敬畏之心或许仍在,但人们渴望接近的心情,
可能夹杂了更多的怜悯、好奇,或是想要探寻他身上,那无数故事的好奇。
他像一本厚重而残破的书,封面依旧华美,内页却写满了沧桑。
夜阡绝满脸惊愕,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死死地盯着墨君毅。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声音轻柔得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帝君的动作……可真快啊!”
“本座才刚刚苏醒,你便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他轻轻地挥动着魂灵扇,继续说道:
“你难道就如此不希望我醒来吗?”
“莫非你是想……趁着本座初醒,魔力尚未完全恢复之际,再次让我陷入沉睡?”
墨君毅怔怔地望着夜阡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看到了夜阡绝眼中的戒备,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神情,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改变。
墨君毅的内心如波涛汹涌,但他的表面却如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
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
“昆仑山,本是我亲手创立的修仙圣地,如今却被妖魔所占据。”
“昆仑山一派,作为修仙山门,所有的修士,包括掌门在内,竟然无一幸存!”
“魔神既然已经醒来,难道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夜阡绝的眼神越发冰冷,他紧紧握着魂灵扇,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墨君毅的质问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脏。
然而,夜阡绝并未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只是冷冷地回应道:
“哼,你有何资格来质问本座?”
“这一切,皆是你等咎由自取!”
“这座山立在此处,谁规定就该归你所有?”
墨君毅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夜阡绝会如此回应。
但他并未退缩,依然坚定地说道:
“我创建昆仑山,是为了守护天下苍生。”
“如今妖魔肆虐,生灵涂炭,我怎能坐视不管?”
“魔神,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应该与我一同铲除妖魔,还世间一个太平!”
夜阡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以为你是谁?能与本座抗衡?”
“在本座眼里,你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的蝼蚁罢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阵寒风,吹得墨君毅心头一凉。
但墨君毅并未被他的气势所吓倒,他挺直了身躯,毫不畏惧地与夜阡绝对视着。